感觉。”
“嗯，我很喜欢大自然野性的一面。”挪亚点头，“我总觉得那样的世界才是更真实的。有时候人在钢筋水泥的城市里呆久了，反而不知道这世界原来是这么精彩的，有很多人一辈子也不曾见过极光，他们没机会亲眼看到它。”
“其中也包括我父亲那样的人。”
挪亚爽朗地笑，“这就是我创建‘世界随笔’的初衷，我想让被困在城市与工作之中却仍然心存美景的人，看到那些他们不曾看到的东西。”
“世界很美好，我随手记下，就是这样的事。”
漆黑的夜里，挪亚的眼睛比蓝河要明亮。
边走边闲谈，时间好像也过得很快。
不知何时，李诗筝看不到前方的路了。
蓝河将行进的道路截断成一片片滩涂，到那儿就没有陆地可以行进了。河水幽幽，轻轻拍打在浅滩上，两只木制的柳叶舟静靠在岸边。
轻舟没有拴绳，却也不飘走。而是随着河水的涨落而晃荡着，仿佛在等待谁的到来。
“这里就是渡口了吗？”李诗筝站在岸边，“这个船看起来好简陋，不会翻吗？”
“不会。”汤匀解释，“你翻了它都不一定能翻，请相信我们蓝河制造业的水平，谢谢。”
“这艘船无敌了啊。”挪亚兴高采烈，“如果能想个办法把它带到现实世界就好了，对于我这种旅游博主来说，简直不要太好用了！”
“想的美。”汤匀哼哼。
张闻亭先一步上了船，将伞搁在船尾之后，向还站在原地的李诗筝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
“上来。”
李诗筝握上，借着他给的力度踩上船身。
小小的木船仿佛真的拥有某种魔力，平稳得如同钉在河水里。如果说刚刚它还是随波轻摆，自从李诗筝踏上船后，就是是绝对的静止了。
挪亚和汤匀也上了另一艘船。稚嫩的往生官站在船头朝他们招手，“两位，我们河对岸见！”
那艘船无风自动，缓缓朝着远处而去。
李诗筝感到自己坐的这艘船也开始动了，她理了理风衣的衣摆，在张闻亭的身侧坐下。
“他们的方向，好像和我们不一样。”
“没关系，最后都会到达河对岸。”张闻亭道，“在过渡口的时候，灵魂只能和自己的返生官在一起，因为只有这样，船才会行进。”
“这也是蓝河的规矩之一吗？”
“是的。”张闻亭顿了顿，“这身风衣很衬你，虽然和你刚来蓝河的穿衣风格差很多。”
“我其实没有固定的穿衣风格。”李诗筝抬手将一直束着的长发散开来，因为扎得很松散，所以她只靠一只手就能摘下发圈。
李诗筝任由头发在湖风中飞舞，她半眯着眼睛，纤长睫毛遮掩住深棕色的眼眸，漆黑如墨的发丝绕过了高挺鼻梁和弧度优美的侧脸。
“史密斯夫妇。”她突然开口道，因为说话时浅淡的笑意，那张漂亮得如同雕塑的侧脸活了过来，“汤匀说我们穿得像杀手夫妇。”
“她说到好像也没错，”张闻亭道，“所以我没否认。”
“我也没否认。”李诗筝点头。
不知为什么，在面对挪亚和汤匀的时候，两人很默契地隐瞒了刚才的约会，不约而同的。
默契到就连默认，也像是事先商量好一般。
白天的一切还历历在目，想到在喷泉边被那只手握住的一瞬间，李诗筝附在甲板上的指尖不可抑制地轻微动了动。
随后，被那只温凉的手笼罩在其中。
最柔软的手心贴在她手指的骨节上，温度比其他地方要热，仿佛攥着静默燃烧的火焰。
李诗筝抬头看他，“约会不是结束了吗？”
张闻亭挑眉：“结束了吗？”
“是啊。”李诗筝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巴黎被淹没，黑夜也重新到来，所以，我们的约会结束了。”
“下一次约会什么时候来？”张闻亭问。
“没有下一次约会。”李诗筝回答。
“这是开玩笑？”
李诗筝摇头，眼睛还眯着，像是在笑又像是不在笑，像是一只小狐狸又像是一只小毒蛇。
非常坏心眼的某种小动物。
张闻亭的手没有移开，他在躁动的河风里看李诗筝轻拂的发丝，灵动的眉眼和翘起的唇角，看了有一会儿，他非常不舍地挪开了视线。
”好吧。“他抬手，一副要放她离开的模样。
不过下一秒，他语气低沉地问道：“这才是你对我的惩罚，对吗？李诗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