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闻亭笑着说,是朋友。
朋友。
李诗筝心里动了动,很怪异的感觉。被张闻亭承认是朋友,即使是朋友也是很好的。他这样的人,好像始终和别人隔了一层透明的膜。
看起来很轻薄,但是没办法戳破。
而李诗筝是他的朋友。
戳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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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拉面果然身体暖和了很多。李诗筝跟着张闻亭走出拉面馆,鼻尖上都有一层薄薄的汗。
“谢谢款待,第一次觉得拉面那么好吃。”
张闻亭笑了笑,“要不是我已经在餐厅吃过了,应该也会点一碗,然后再要一份炸物拼盘。”
“你经常来吃吗?”
“经常,一周能来吃两三次。”张闻亭顿了顿,“因为这里离街角那家拉薇花店很近。”
“我在那儿帮老板打工,做一些手工活儿。包装花束、修理花枝,偶尔也做一些小东西。比如玫瑰枝手环、栀子花响铃、幸运草瓶子,都是一些季节时兴的东西,学生们很喜欢。”
李诗筝说:“你身上有栀子花味。”
张闻亭于是闻了闻自己的卫衣领,一边闻一边问,“你闻到了?很明显吗?现在还有吗?”
李诗筝凑近,若无其事地闻了闻他的白色卫衣,然后揉揉鼻子说,“现在还好了。”
“准确的说是栀子花精油。”张闻亭解释道,“花店的老板送的。我有时候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会涂一点,当安神香用,感觉效果不错。”
“挺好闻的。”李诗筝说。
她感觉张闻亭的话匣子打开了。现在他说很多话,而且并不吝啬于分享他自己的事情,但这种分享又不是贴吧里和他聊天的那种分享,而是另一种感觉,一种走到他生活里的感觉。
整个高二的时光里,李诗筝总共有三个和张闻亭接触的方式,每一个都那么与众不同。
但她最喜欢现在这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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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张闻亭突然停下脚步。
李诗筝抬起头,看到街角那一家还亮着灯的花店,木质招牌上是唯美浪漫的哥特体。
La vie
“确实和拉面店隔得很近。”李诗筝道。
张闻亭已经推开店门,叮铃铃的风铃响。一阵花香的穿堂风涌动在枝繁叶茂的花店里。
各种各样的花和草,红的、白的、鹅黄的、桃粉的、天蓝的、淡紫的、点缀在苍翠欲滴的绿的海洋里,空气中涌动着让人沉醉的花甜香味。
店长奶奶正坐在木质摇椅上,带着一幅金框老花镜,链条从透明镜框衔接到灿金的框架上,典雅又复古。她的视线从膝间的账本挪到两人身上,笑眯眯地道:“哦,闻亭给我带客人来了?”
张闻亭走过去,把柜台里的小毯子拿出来,顺其自然地盖在老人的腿上,然后道,“每次都坐在出风口,门一开腿脚就受凉,又不盖被子,店长你是等着下雨天了再喊腿疼是吧?”
平淡的语气里,有一丝埋怨。
“都是老毛病啦。”店长奶奶摆了摆手,一副很没所谓的样子,又问,“这小姑娘漂亮,你的朋友啊?是你们青树学校的吗?”
“嗯。”李诗筝答,“奶奶好,我和张闻亭是同班同学。”她顿了顿,“我爸经常在您这儿订花,不知道您记不记得。”
“哦——”老人家却记性很好,“你是李先生的闺女啊,瞧瞧,几年没见都长这么大了。”
“店长,之前给我的那种安神精油还有吗?”张闻亭问,“就是栀子花和蜂蜜做的那种。”
“在储物间呢,你去找找,钥匙在柜子里。”奶奶把注意力放在李诗筝身上,“小姑娘,你过来陪我坐坐。”
李诗筝走过去,坐在摇椅边的小藤凳上。
奶奶依旧笑眯眯,伸出苍老粗糙的手抚摸着李诗筝微凉的手背,却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李诗筝就那么陪着她,不着急说话。
储物间里传来翻找物件的声响。
老人家这才开口了:“李家小姑娘啊,我想找你问问闻亭的事情。”
李诗筝忙道:“您尽管问就是。”
“张闻亭这小子,是不是在学校里没什么朋友啊?”奶奶叹了口气,“他每天一放学就往我这儿跑,别的地方哪儿也不去。我老人家多少知道一些他家里的情况,也知道他性格在那儿,对熟人还好,对外人那简直孤僻的吓人!”
李诗筝不知该如何回答,“这......”
这态度让奶奶一瞬间就清楚了,这次变成重重的叹气声,老人家又说:“你是他带到这儿来的第一个姑娘......唉,别说姑娘了,你是闻亭带到我这花店里的第一个活人!所以我知道,你们关系一定不错的,至少他是这么觉得的。”
“所以,就算你觉得这孩子脾气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