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是静女吗?”
那年轻女子走过来,她一瞧,是幼时好友周芸。
周芸是工部尚书之女,身后那桌同坐了几个家境相当的贵女,其余便是得了指使来巴结的小官之女,人人着新衣,相比来她朴素得不像样。
冉曼姝辞别周知岚过去,与她们相互见礼,周芸叫人拿来椅子让她坐下,同她话起家常。
周围的小姐里有两人正同今年科举贡士议亲,说寒门出贵子,虽说家贫,但人品好,愿意多贴补。
众人打趣,两人一脸娇羞,转头问冉曼姝:“先不说这些了,不知静女姐姐可曾瞧见仁亲王下的礼单?”
冉曼姝摇头,议亲那两日她把自己关在屋里还来不及,怎会自找没趣去瞧她的礼单。
众人遗憾,却是觉得冉曼姝说话藏着掖着,为人不敞亮,便转移话题聊时兴的脂粉去了。
冉曼姝遭了冷遇,话也插不上,只能喝茶掩饰不悦。
一旁周芸恍若未觉,转头同别人说了会儿话,突然回头,一脸惊讶问道:“静女如今年岁几何,你妹妹都要成亲了,也没听你在相看人家?”
说话的人都静了,要听她怎么答。
冉曼姝大阿愿两岁半,按理说早该成亲,可到现在也不见动静。
冉曼姝冒起冷汗,面前这些个贵女都不是省油灯,她多年未露面本就叫人疑心她们姐妹两生了恶疾,倘若没答好,只怕今日就要把传言坐实。
思绪一转,她柔柔一笑,缓声道:“原先是要的,只是妹妹身负凤命,父母再三叮嘱以妹妹为先,便叫我在府中静修,亲事就……往后再议。”
“哼,你那个庶妹好大的脸,让你空耗年华陪她蹉跎!”说话之人是吏部尚书的嫡次女,最是瞧不上家中庶出弟妹,原本一脸倨傲不愿搭理她,现在倒来搭话了。
一时间众人就嫡庶讨论着,人人都同情她,因庶妹被困家中,耽误了年华,如今庶妹要去当王妃享荣华富贵,她却连亲事都没着落,不知错过多少青年才俊。
在一句句恭维和认同中,冉曼姝也开始想,若不是阿愿,自己不必困在府中,也不会为这虚无的皇后之位耽误亲事,以她的才情,即便没有凤女身份,也能觅得佳婿。
她目光幽幽盯着桌脚,手中酥饼被捏碎,她用帕子包住捏在了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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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中。
阿愿这会儿正要找送饭的丫鬟安晴,打点晚上出门,去正阳门大街瞧歌舞百戏的事。
她把管家从天香楼买来的豆粉团吃了,提着午膳的食盒往大厨房去。
大厨房在东边,墙外就是巷子,大魏没有明确的坊市划分,只要沿街都能开门做生意,没有铺的就挑着担子沿街叫卖。
院里只有两个婆子拿了马扎坐在井边择菜,一边闲聊着,和着街外的叫卖声,说这是全府最有人气的地方也没错。
安晴坐在廊下,拿了话本子津津有味瞧着,旁边放了圆簸箕,面前一地瓜子壳,也算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安晴,安晴。”阿愿走过去,把食盒放在廊下,绕到安晴身旁叫她。
安晴迷迷蒙蒙抬起头来,随即露出了古怪的表情,问她怎么来了这,不待她说话,就放下书拉着她从侧门出了厨房。
来到一处假山后面,安晴语气奇怪地问她:“找我做什么,小姐用完午膳,叫你那个玉珠送食盒便是。”
“玉珠拿了午膳便告假了,她娘病了,她去侍疾,”阿愿不确定自己是否惹了她生气,讨好地拉起她的手问:“好安晴,你今日怎么了,往日你都只叫阿愿的。”
安晴任她牵着,没好气道:“你傻啊,她娘怎么这么巧就病了,她就是想回去过节,也就你这实心眼儿的会信这话。”
她想甩开阿愿的手,却觉得她的手仿佛棉花团,轻轻柔柔绕在自己手间,让人想要握紧却又怕捏坏了。
阿愿腕子有些发红,安晴看她眼巴巴的模样,气也散了,叹了口气说:“今时不同往日,你可是王妃娘娘了,管家叫我们放尊重些,行了,你找我要做什么?”
“我听说今日正阳门大街有百戏看,许多茶楼酒肆也做了可口点心,秋月坊还请了女子戏班来演新曲,好不热闹,我想去看看。”
安晴不意外。
以往老爷夫人拘着两位小姐不让出门,大小姐还好,总归有夫人疼,吃穿都是最好的,就是阿愿最可怜,偷摸叫她带东西,就那点子月银叫她跑腿费都不忍收。
只是,安晴一想阿愿人生地不熟的,翻了个白眼说不行,“你一人出府叫人怎么放心?你不识路,看着又好骗,骗你些钱财也罢了,要是把你打晕带走可就出大事了,除非,你跟着我一起去,好歹…我比你见识多些”
“都听你的,安晴你真好!”阿愿激动地抱住她,体温熨着香气化作香风吹来,叫安晴一下子脸红发烫,手脚都无处安放了。
红着脸把阿愿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