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着整个向他倾斜,她本想把手抽出来,最后却只是不争气的,依恋的把头轻轻靠在他右手上臂的后侧,手抚上他的背,轻轻摩挲。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久到雅思的手臂已经麻木。她看了眼时间,已经接近十二点。雅思轻轻抽出手,站起来甩了甩。酥麻感过去后,又重新给他掖了掖被子,最后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确认他已经睡熟,呼吸也已经平稳。她终于放下心来,手在他的鬓边抚了抚,轻轻走出卧室关上门。下楼的时候,看到司机仍坐在客厅。
“康小姐,我送你。”司机起身说。
“谢谢。”既然司机是刻意等在这里,她也没必要推辞,而且半山别墅这里这个时间已经不好打车。
应该是布吉的活动令虞苇庭感到满意,雅思现在手里的活动是两个意大利的项目,这个项目很重要。
早上一上班,她就把昨晚整理好的资料收集到文件袋里,然后坐在电脑前预定飞往意大利的航班。因为昨天经历了太多情绪波动,再加上回家很晚,她几乎一夜未眠。整个人昏昏沉沉。刚刚预定好机票,她接到贺峰打来的电话。昨天在餐厅的表白和昨晚对他的亲近,重点是还帮他解下腰带,这很暧昧。想到这些,她瞬间清醒了很多,一时有些心虚,过了很久才决定接起电话。
“Hi.”好在她就要去意大利了,有段时间来缓冲这种尴尬。
“在忙吗?是不是打搅你了?”他的声音温和的传来。
他是指她这么久才接电话这件事,“没关系,有事吗?”
“我是想感谢你并且道歉,昨晚我打错电话,本来是想打给司机来接我,没想到打给了你。听说你昨晚照顾我到很晚才回去,谢谢你。”他说。
“没关系,你帮我那么多次,难得有机会报答你。”她听到电话另一端传来敲门声。
“不好意思,稍等。”他说完后就让敲门的人进来。是他的秘书,秘书说虞苇庭给他打来电话,约他中午吃饭,问他要不要接进来。贺峰说让她等一下。
虞苇庭作为雅思的老板,她无话可说。但如果和贺峰扯上关系的时候,雅思听到这个名字就像PTSD一样难受,她嘴角的弧度在一瞬间沉了下去,反正他也看不见,她也不需要装大度。
“中午有空一起吃饭吗?”他的声音回到电话里。
“不好意思,我中午约了同事。”她说。
“晚上呢?”
“不好意思,我明天要出差,要早点回去准备行李。”她心里堵着气,就是不想见他,起码今天不想。
电话里沉默了一阵,然后听到他不明显的叹气声,“要出差多久?”
“一个月左右。”她说,“不好意思,我这边有个会议,改天再联络你。”
“……好。”
他刚一回复,雅思就挂断了电话。
意大利的生活节奏要比香港慢上许多,连工作节奏也是。因为工作时间不那么紧凑,雅思很快就和周围的同事熟络起来,经常一起喝咖啡,一起吃饭,偶尔还参加一些聚会。
直到有一天,她在会议室向大家汇报完活动的部署进展后,大家都已经离开会议室。在她坐在自己的位置整理好资料准备离开时,一位第一次参加会议的意大利男人又折返了回来,“中午有空一起吃饭吗?”他单刀直入。
雅思疑惑的抬起头,“不好意思,你是?”会议上这个人一直没有主动介绍自己。
“抱歉,忘了自我介绍。”男人面容邪肆,棕色的头发微微卷曲,向她伸出手,“我是Alan,是这次活动的赞助商之一,PR公司的市场部经理。”
PR是宝仑的股东之一,也就是她的老板之一,雅思瞬间堆起职业化的微笑,热情大方的回应他,回握他的手,“你好,Alan,我中午有空。”
这是第一次,两人的接触。接下来,Alan经常以各种工作理由接近她,每次他一来就很随意的倚靠在她的办公桌上和她聊天,仿佛他在的时候,她就必须要放下一切工作去应对他。雅思觉得,可能是她的基因选择了贺峰,他的尊重,温柔体贴,矜持自制和适度的空间感,哪怕是霸道都完全的契合了她需要的所有感受。而那种放荡不羁的,散漫洒脱的类型让她觉得很不舒服,甚至反感。她和Alan接触完全是因为他是老板的身份和工作关系,在这期间,她没有给他释放过任何有好感的信号。可即便他是老板,她也无法再忍。于是在某一天Alan又来找自己时,雅思直接约他出去,把话挑明,并明确的拒绝了他。但是这个人很难缠,不肯放弃,直到她说自己有了心爱的人,才起作用。可也就是管用几天,他又开始来找她,但不会约她单独吃饭了,而是以工作的理由接触她,甚至为了引起她注意找她麻烦。雅思心里已经对他厌恶至极。从那开始,雅思不再参加聚会以及任何Alan可能会出现的场所,她甚至开始讨厌起意大利男人和这座城市。在这种境遇下,她尤其想念贺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