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可惜梁王不擅长骑射……男子怎么能不学骑射呢?”
一旦涉及梁王以及前朝之争,独孤昭仪绝不会多言,只是站在旁边。作为漠北人,能在宫中生存下来的诀窍便是,千万不要涉及中原人的争斗。
萧错之父,和柳洲隐的父亲互为政敌,萧家支持梁王,柳家支持太子,早已摆在了明面上。由于出身显赫,萧错行事嚣张,罔顾法纪,是长安城有名的纨绔子弟。
柳家几个孩子,倒是一个比一个乖,毕竟柳令公是出了名的严厉,时常整肃家风,办事天衣无缝,让人挑不出错。
过了一刻,马球场上,萧错一队的记分已远远落后太子。见状,萧错骂了几句队里的人,“一个个的没吃饭吗?对面没有柳二你们都打不过?真是废物!”
这些人噤了声,萧错向来脾气大不好惹,况且两队比分,确实落了下风,于是只敢在心里偷偷表示对萧错的不满。
但是,唯有一个人并不在意,浅黄色的头巾下,满脸不屑,“技不如人就技不如人,你干嘛发这么大火?”
中场休息片刻,萧错和此人勾肩搭背,在旁边休憩的地方坐下,随手拿起饮子就喝,“我说魏东晗,你干嘛那么驳我面子?我要是不威风,他们能听我的?”
“听你的?”魏东晗摘下头巾擦汗,嘲笑道,“我只不过是把他们心里想的话说出来。喂,你该不会真的想打赢太子吧?那可是太子,你好歹让让,不然陛下那里怎么收场?而且,太子和你还是表兄弟,你该喊一句表哥。”
“屁的表哥,我娘是魏家女,他娘是谁都不知道,魏侯从相州冒认的一个儿子,好意思让我喊表哥?”
对萧错而言,自己是“天之骄子”,太子的出身实在难以让自己折节,“你该不会……想转投他吧?哦,也是,你阿爷魏侯爱护太子像亲儿子一样,从没关心过你,所以,你是想喊他一句表哥?”
“疯子。”魏东晗鄙夷地斜了萧错一眼,“你别太盛气凌人,忘了尊卑,到时候我可救不了你。”
对于储位之争,萧错胜券在握,并不掩饰自己的得意,“魏东晗,你可别忘了,之前在国子监,是谁给你撑腰。若是没有我,魏侯亡故后,你早就被那些见风使舵的小人排挤得无地自容了。待会儿下半场,不要让我失望。”
正此时,太子下马擦汗,身边的婢女寥寥,独孤昭仪看见,便向皇帝请示,“圣上,妾看太子那边太冷清了,不如,妾替您略表关怀,如何?”皇帝心下许是不忍,“你做主。”
独孤昭仪在草原的时候,习惯了用囊袋盛酒水,她拿起随身的囊袋,灌满水后塞好,提起一身金黄裙子,缓缓向李弘泽旁边走去。
这裙子太沉了……在草原,她从来不穿这种长到脚尖的裙子,上襦也不会这么宽敞。
她好怀念当初一身骑服纵马驰骋的日子,同族只有一个弟弟比得上她。方才看见太子,她也回想起一些琐屑片段来,不过现在,都回不去了。
马场被精心打理过,并无一点草皮,甚至没有飞扬的尘土,独孤昭仪行至李弘泽身旁,“殿下,圣上让我给你送点水来,这婢子也忒不上心了,连水都不备。”
李弘泽摇了摇头,“昭仪不必骗我,父亲是不会这么关心我的。既是昭仪心意,弘泽便领了。”
他接过囊袋,拆下木塞仰起头一饮而尽。上下涌动的喉结,伴着嘴角渗出来的水流,渐渐地,衣领湿了一小片。
独孤昭仪看得仔细又真切,不过李弘泽显然并不在意这些,喝完后,他把囊袋还给了独孤昭仪,“多谢昭仪。”
眼见此,独孤昭仪并不想很快离开,“殿下如此豪迈,不输我见过的草原男儿。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这么仔细看你,之前,只听说过,或是远远见过。”
李弘泽一双眼瞳看向独孤昭仪,“现在昭仪见了,就知道传闻都是骗人的。”许是意识到言语不当,对父亲的宠妃,不能太无礼,“弘泽失言了。”
“殿下生在东宫,身边人再怎么夸赞,也比不上圣人一句赞赏,可惜圣人待你太过吝啬。”独孤昭仪笑道,“其实又何必呢?殿下并没有那么差劲,文治武功,都有拿得出手的功绩,又声名在外,切勿妄自菲薄啊。”
李弘泽心里的沟壑,三言两语并不能填满,他并不愿意在短时间内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或是将心相交与——这一点,他不如柳洲隐,所以直到现在,他都没什么朋友可言。
抑或他曾经赤忱过,换来的结局是众叛亲离,还没成为“寡人”,却已经变成孤家寡人。
即便如此,对于突如其来的关切,李弘泽还是心存几分感激,“多谢昭仪,这些话,很少有人对我说。”
“皇后殿下如今是清虚观仙师,所以,她并不能时时关心你,就像别的母亲那样。不过,只要你愿意,可以来我宫里,越王现在还小,最喜欢缠着你们这些大哥哥了。”
李弘泽本想拒绝,但……既然是昭仪邀请自己,那为何不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