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1 / 3)

她抬头看了看慈眉善目的佛陀……你一定会原谅我的吧!大不了,我之后抄念经文,捐献香火,求求你,保佑我的母亲,让她脱离苦海吧!

我不在乎什么牌位,对我而言,这些都是死掉的东西,虚伪而又迂腐,而阿娘只有一个,我只有阿娘,我不能失去她,不能!为了救活她,我什么都愿做!

阿蓉收回手,如她所愿,在场没有人看见,琉璃塔的风铃依旧玲珑悦耳,月光照映下透过缕缕清辉。

她长舒了一口气,回头看了看太后的灵位,那些人,连一个医师都不愿分给她阿娘,肯定想不到,自己日日供奉的香火,会有一部分分给一个毫不起眼的婢子吧?

回到东宫后,阿蓉守着阿娘,沉沉睡去,在梦里,阿娘和以前一样,教她做发钗,教她织布,一切好像回到了以前,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

可是梦醒来,阿娘已经咽了气。阿蓉看着阿娘苍白凹陷的脸,那是一种有别于红润饱满的感觉,仿佛整个人的精魄已经没有了,再宝贵的药也救不回来。

阿蓉没有哭,她只是呆呆看着说不出话来。那是什么感觉呢?她想不出来了,只记得那时候自己心里好像有一块被挖空了,又或是断了线的风筝,再也无法找到把它攥在手里的人。

相比起太后宏大的讲经堂,没有法师来超度她阿娘,甚至,她连一块墓地也买不起。为什么……明明,阿娘已经那么勤勉了,却连一块地都没有么?

这时候,满宫上下都在为太子妃的病情焦头烂额,没人会分一些精力给阿蓉,阿蓉很明白,自己的阿娘,理应只有自己来伤心。

怎么埋呢?是不是还得买一个棺材?听说梓木棺材很好,阿蓉不想让母亲在地底下还那么劳碌,一身的伤病,睡在土里肯定很难受。可是她买不起梓木棺材……

比丘尼又找到了她,说,可以将令堂火化,毕竟佛法讲来生,并不在意什么躯体,高僧圆寂后,也是火化。阿蓉看着草席里母亲的容颜,只好听信了比丘尼的建议。

可是,当阿娘在火中一点点消失的时候,阿蓉突然觉得内心抽痛,被刀刺伤的那一瞬间并不会觉得痛,要到片刻后痛感才会贯穿全身。

阿蓉明白了什么是失去——就像河流,一去便不会再回来,她的阿娘就是如此。

她很快意识到,以后再也见不到阿娘了,阿娘要去的世界,不是人世。想着想着,她猛地冲向火海,“阿娘!你带蓉儿走吧!”

亏得比丘尼拦住,才留下阿蓉这条命。阿蓉刹那间昏了过去,这次她没有做梦。

因为她清楚明白,以后再没有阿娘了。

谢宛和柳洲隐以及裴丽山在审讯室隔壁,谢宛听了颇为触动。

之前,谢宛从未问过阿蓉的过去,今时今日知道,不免心下伤感。对谢宛而言,雁回城的每个姐妹,都像是历经磨难的野花,造成这些苦难的人就在一边,如何能奢望他们的垂怜呢?

柳洲隐觉得不太对,就从算袋里拿出帕子,递给谢宛,“擦擦泪吧。”

谢宛不想承情,“不了,多谢。”说罢便用袖子擦泪,衬得袖子好像画师胡乱涂抹的色盘。柳洲隐只好把帕子又塞了回去,扭过头一看,裴丽山眼眶也红了大半。

柳洲隐抽出帕子,“阿裴,你用不用?”

裴丽山接过手帕,擦完泪又擤鼻涕,“抱歉,柳帅,我想起我娘来。阿娘很疼我,我没法想象要是没有阿娘该怎么办。”

柳洲隐倒没多大触动,于他而言,天底下惨的人多了去了,既然哭不过来,不如冷眼旁观,反正苦痛也只有自己能知,“你这么敏感多思,裴夫人知道了,也不知该高兴还是担心。好了,谢姑娘,你……”

眼见谢宛没有停下来的迹象,柳洲隐可犯了难。该怎么去安慰一个姑娘?想了想,那些话还是没说出口,遽尔谢宛说道:“柳二郎你这么冷漠的吗?有母亲的人都应该感同身受……”

“我阿娘前几年因病殁了。”

谢宛瞬间梗住,“对不起,柳二郎,我不是故意这么……”

柳洲隐本意并非如此更不愿对方心里多想,“无妨,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你不需要道歉,我也不会怪你。我知道,你心疼自己的姐妹,所以我并不会对阿蓉做什么。”

裴丽山回过神来,“柳帅,这可是许二辛辛苦苦找到的线人,可不能等闲视之啊。”

“那你们想怎么样?追查?报仇?”谢宛头发蓬乱,额头前掉下来的碎发遮住眼,“对着一个婢子喊打喊杀,难道这就是东宫的气量?若真这么厉害,柳帅您不如去碧蘅园闹上一闹,这可是解气多了。”

裴丽山道:“你说什么?你知不知道这位是……”

“我当然知道。”谢宛想到了鱼死网破,为了阿蓉,她必须表明态度。东宫卫敢把刀架在她脖子上,还有什么不敢的?

“诶,阿裴,别这样。”柳洲隐倒是不恼,“谢姑娘,你可以走了。只是有些内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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