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宛愣在原地,卢蕤?卢蕤怎么赶到这儿了?魏东晗忽然幽幽问道:“谢女侠,你去过沙州吗?”
“去过啊,我刚从沙州回来。”
“那你能跟我讲讲武威侯的故事吗?”魏东晗眼里似闪着星星,“我问他们,他们都不说,说什么,我阿耶是个忌讳,不敢说,怕说了会砍头呢。”
那你就想让我说吗?!谢宛腹诽,这可是自己选中的救命稻草,“啊,好好好,小魏侯,之后有时间了,我一五一十给你道来。”
卢蕤抬头挺胸,傲气凌人,“梁王殿下设宴款待阿宛,我合该一起来的。姗姗来迟,见谅。”说罢微一作揖,坐到了谢宛对面的席位,同样也在谢宛原本席位旁边。
“好,好啊,卢更生,我之前屡屡找你,你都不应,这次怎么亲自来了?”
卢蕤其实不必来的,谢宛忽然有些内疚,她已经想好了脱身的办法,只要死死跟着魏东晗,刺客绝不敢轻举妄动。可是,卢蕤一来,说明……
不愿入世的卢蕤,还是得来朝廷这个大染缸里走一遭。
“梁王殿下又不是不知道我,兴之所至罢了。”卢蕤捧起酒盏,深深一饮,“也希望看在我的份上,殿下不要迁怒阿宛。”
“你的份上?”梁王的笑带着些许玩味,“什么叫看在你的份上?你是觉得自己的才能,足以让我改变主意?”
“当然,在座各位都是敞亮人,我就不打哑谜了。你们也都知道,卢家祖上那位……也就是我的叔祖,做了些什么。”
叔祖?谁啊!谢宛哪里知道,只见除了她之外的所有人,当即心领神会。
“你是想说,你也有你叔祖那般的才能?”萧错问。
“固不及也。但是,若梁王殿下愿意,我自然可以帮助殿下,一诺既出,竭诚效力。”
梁王大喜,失一谢宛,得一卢蕤,算是赚了,“好,很好。对了,卢更生,你叔父和东晗的父亲,可是至交好友,怎么你们甚少往来?以后多聚聚,熟络熟络。”
魏东晗没了兴致,放下碗筷,“嗯。”
让魏东晗认识人熟悉人,还不如杀了魏东晗。
宴席散毕,谢宛和卢蕤并肩下堂。趁二人走远,萧错终于忍不住,“我说阿远,你刚刚想干什么?若不是我拦住,你该怎么跟卢蕤交代?而且你知道那谢宛是什么人吗?!”
“她是谢宁的妹妹,谢宁是当朝国师岳枯荣的师兄!谢宁的剑法远超岳枯荣,你要是敢杀谢宛,谢宁就敢不知不觉杀了你。而且,岳枯荣也是皇后跟前的红人,你这么做,无异于自取死路。”
“我是皇帝的儿子,谢宁敢犯上?”梁王依旧那么嚣张。
“谢宁是商道上一刀一剑拼杀出来的狠人,你猜她敢不敢?”萧错气不打一处来,“好了,冯世海,你退下吧,方才鬼鬼祟祟,都被谢宛发觉了。”
屏风后的冯世海手持一封邸报,“属下来找梁王,是为了转交这封邸报。不知您什么时候得空,刚刚才一直不离去,请梁王见谅。”
萧错夺过邸报,“什么邸报,还要你亲自来交?哦,是西境军情吧。那位先生在哪儿?替我问个好,此事一成,我萧错必有重谢。”
展开邸报,有人欢喜有人愁。
喜的是梁王,愁的是萧错。
魏东晗看完后,心里如五雷轰顶,“柳安西……柳大,死了?”
“可是我那位哥哥,还活着。萧六怎么没死呢?!他不该跟着柳大一起死的吗!那位先生办事也太不牢靠了。”
冯世海看起来有点委屈,“萧公子,这也不是咱能控制的。您和我们的计划,天衣无缝,不过看起来,好像有人从中作梗。不过也没关系嘛,萧六死不死都没关系,您才是国公府的世子。”
“他不死,”萧错攥紧拳头,“这世子之位我坐不安宁。”
魏东晗甚少神色严肃,萧错想杀哥哥萧敏行,看来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多年前,萧公年过四十无子,过继侄子萧敏行,而后又有了儿子。谁知,后来定世子的时候,萧公妻子魏夫人硬是求皇后把世子之位给亲儿子萧错。
结果皇后也拗不过,就让萧错成了世子。古往今来,幼凌长,都是祸患。所以,萧错一直都想杀了萧敏行,好坐稳世子之位。
哪怕萧敏行一再避免,甚至主动去了西境远离长安,都无法平息萧错的杀意。
不能跟着萧错瞎胡闹了。魏东晗心想,得找个时机,跟萧错割席才是,要不,真把自己命搭进去,到最后史书怎么写?
魏庭燎是个叛贼,儿子魏东晗也是个叛贼,一家子都是叛贼,其乐融融啊。
梁王显然不在意萧敏行的死活,眼里只有柳家长子柳泊宁的那句“柳安西力战身亡”,“柳氏的芝兰玉树,自此凋折。柳二啊柳二,我看你还能风光多久。”
谢宛和卢蕤并辔,良久,谢宛问道:“你为什么要来?你其实可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