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叹气地接受这种局面。
“那我再想想,下周一给你最终答复。”
“我还有一个问题,江城,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
段江城神思不属,随口道:“什么?”
“你当初跟我结婚是为了什么?”
她注视着他,眼神清澈一如当年。只是他们之间,很多事都变了。
“当然是为了有个家啊!有情人终成眷属,不都是这样吗?”他不假思索地答。
“我知道了。”她轻轻点头,似是陷入回忆里,过了好一阵才轻声道,“你走吧。”
“离婚这事,我有一个条件。”他又说。
“什么?”
“我不希望以后你跟姜也在一起。”大概他也觉得自己这个条件提得很无理,避开了她疑问的眼神,只看向茶几,“他就像个笑话一样,我瞧不起他,不希望嘟嘟跟他有任何关系。”
谭千渝动动嘴唇:“好。”
王尔德说,爱,始于自我欺骗,终于欺骗他人。这就是所谓的浪漫。
她没办法怪任何人,全都是咎由自取。如今打碎牙和血吞,只当记了个教训,叫她以后离男人远些。
他们的起点始于高档餐厅里的遥遥一眼,终点落于民政局前的疏离客套。
绅士也曾发疯下跪,淑女也曾口不择言。两个人互相看尽彼此狰狞的面目,至此终于恢复了清醒。
段江城恢复了高大帅气,西装革履,而她亦显得妆容精致,衣着得体,甚至于为此还专门去做了次头发。
唯有眼里的沧桑与疲惫,暴露了年岁。
保守估计,他分走她大约相当于本地两套海景大平层的现金,所幸除此之外,大多为婚前财产,各自安好。
段江城还要求每周至少两天时间要跟嘟嘟完整地度过。谭千渝统统答应。
为此钱文茵气得两宿没睡,跟谭千渝哭闹了一场,眼睛血红。但她铁着心肠,没说什么安慰她的话,也是怕她趁机再提出什么异想天开、非份无理的要求。
“小渝。”在两人即将分道扬镳之际,他唤她。
虽是领了离婚证,但工作人员提醒他们,还有60天的离婚冷静期可以随时反悔。
她尽量希望好聚好散,也是怕他突然变卦。
谭千渝回眸。
“保重。”
“你也一样。”
寒风吹来,他于转头的瞬间,闻到一股熟悉的辛辣的玫瑰香气。不由一愣。
他记起一个灯火通明的夜晚,苍穹的星子十分暗淡,隐匿于黑幕里。
偶尔划过天际的闪烁,也是来自飞机。
两人散步于滨海公园。
他笑着,变戏法似的从手中亮出一个白色方盒。那盒子以纯白色牛皮纸包装,上面还别着一株干花玫瑰。
“不知道这位淑女愿不愿意接受一件小小的,有点不起眼的礼物?”
暗红色的玫瑰,显出一种别样的美丽。
不同于鲜花的娇艳欲滴,仿佛备受摧残,却丝毫不失优雅。
她挑起一边眉毛,接过来,当着他的面打开。
只见那其中躺着个小小的弧形玻璃瓶,瓶盖像顶绅士的黑色圆帽。
她将那玻璃瓶取出,借着昏黄的路灯将包装上的文字轻声念了出来:“Rose of no man''s land.”
无人区玫瑰。
他在一旁用精心设计的理由对她解释:“很久以前在机场免税店无意中见到,很喜欢这个意境,鬼使神差就买下来了。这阵子咱们见面多了,不知怎的,总觉得这瓶香水特别符合你的气质,我想,是时候把它送给合适的人了。”
“至于这个香本身,我鼻子不灵,不是特别有研究,还希望你喜欢。”
那不是一支普通的玫瑰。
不生长在花园,也不执着于温室。一朵肆意绽放在无人之境的傲骨玫瑰。身上有尖刺,花瓣有结痂,她原本就不是那么完美的玫瑰,但那些受过的伤,反而成就了一种饱经风霜的美。
她将香水放好,将盖子合上,用指尖温柔地碰了碰玫瑰上的花瓣,他看得出,边缘粗粝的质感让她爱不释手。
于是轻轻道:“我记得当时柜台小姐告诉我,这款香水是为了纪念战地护士而做,他们还会把这款香水收入的一部分捐献给公益组织,挺有意义的。”
她看向他,眼神晶亮:“谢谢,我很喜欢。”
这些年,兜兜转转,他想要的究竟什么?
怕是自己也没搞清。
直到这时,他才感到了一阵久违的迟来的钝痛,痛到几乎无法自持。
再急忙回头寻她,却已不见踪迹。
虽然电视新闻都在播报,说今年是暖冬,但这个冬天对于一些人来说尤为难过。
姜也已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