躬身见礼。 “说事。” 苏弘礼轻声道。 玄袍中年点了点头,轻声道:“大人,衮州那边传来消息,说……” 他把衮州茶话会上的事情一一说出。 在此期间,苏弘礼神色平和随意,毫无情绪波动。 而当一侧的道袍老者听到“苏奕”这个名字时,则微微一怔,清澈的眸泛起思忖之色。 直至玄袍中年说完,苏弘礼点了点头,道:“这件事,陛下如何说?” 玄袍中年连忙道:“陛下说,这是咱们苏家的事情,当由我们苏家自己来解决。” 苏弘礼把手中书卷搁在案牍上,目光看向玄袍中年,随口问道: “苏奕这孽子是否以苏家名义行事?” 被他目光盯上这一瞬,玄袍中年躯体发僵,直似被天上的神祇注视! 一股无形的压力,让玄袍中年双膝发软,背脊直冒寒意。 “应该……没有。” 玄袍中年深深低着头。 苏弘礼再问:“那他是否踏入玉京城一步?” “没有!” 这次,玄袍中年回答的斩钉截铁。 苏弘礼哦了一声,收回目光,抬手把案牍上的古卷重新拿起,一边翻阅,一边问道: “谁让岳长源去掺合二皇子和六皇子之间的争斗的?” 玄袍中年心中一颤,硬着头皮道:“应该是四夫人下达的命令。” 四夫人,便是最受苏弘礼宠爱的第四个妻子“游青芝”。 苏弘礼点了点头,似并不意外。 他目光看向旁边的道袍老者,道:“道兄,你觉得此事该当如何解决?” 道袍老者笑着摇头:“这是你的家事,我掺合不得。” 苏弘礼也笑了,道:“也罢,你性情超然,最看不上这世俗中的纠葛,我也不为难你了。” 他目光重新看向那玄袍中年,道:“传我旨意,让裴文山亲自前往衮州走一趟,告诉那孽子,只要他低头认错,我可以给他一个洗心革面的机会。” 话语随意从容,就如在谈一桩小事,“他拒绝也无妨,我可以给他一段时间来考虑,就以五月初五为限,去吧。” “喏!” 玄袍中年肃然领命,匆匆而去。 直至玄袍中年的身影消失,道袍老者才感慨道:“道友修为愈发厉害了,隐然有‘与天地契合’之势,以这般底蕴,轻松便可迈入元道之中,却为何迟迟不愿突破?” 苏弘礼想了想,淡然道:“风物长宜放眼量,若想迈入元道之路,早在十多年前,我便可轻松踏足其上。可我求的,远不止这些。” 顿了顿,他笑道:“道兄早已是元道中人,应当清楚,同为元道修士,可每个人的实力却千差万别,我苏弘礼可瞧不上那些寻常的元道修行之路。” 道袍老者眸子微微一眯,道:“世人皆知,大周十大先天武宗中,以道友和国师洪参商的底蕴最为深不可测,我可很期待,道友又能踏上一条怎样的元道之路了。” 苏弘礼目光落在手中书卷上,沉默半响,才轻声道:“不着急。” 道袍老者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 同样是苏家。 苏弘礼的命令刚下达不久,四夫人“游青芝”便得到了消息。 “老爷竟打算给那小畜生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还派玉山侯裴文山亲自前往?” 游青芝心中一阵不舒服,一对黛眉也微微蹙起,眸子中泛起阴鸷之色。 裴文山,封号玉山侯,是大周十八路外姓侯之一! 世人皆知,外姓九王中,苏家独占其三。 外姓十八路侯中,苏家独占其五。 玉山侯裴文山,便是其中之一。 “母亲别担心,父亲虽给苏奕改过自新的机会,可并不是要重用他。” 苏伯泞笑着开口,“相反,在我看来,父亲这是给苏奕下了一个最后通牒。” 他是苏弘礼之子,排行第五,今年十六岁,雄姿英发,年少有为,被视作玉京城年轻一代的绝世奇才。 游青芝讶然:“什么意思?” 苏伯泞侃侃而谈,“父亲说,会给苏奕一段时间考虑,期限是五月初五。母亲难道忘了,当年苏奕的母亲叶雨妃,就是在五月初五那天被父亲废掉的?” 游青芝眸子泛起冷色,“我当然记得,也是在那天,那贱人失去了身份和地位,被彻底打入冷宫。也是从那天起,这贱人就重病不起,苦苦支撑到次年二月初二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