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名精悍男子就匆匆走进大殿,神色仓惶,朝陌花缺、陶铮二人抱拳道: “两位大人,还请速速带人离开天元学宫!” 陌花缺脸上笑容凝固,皱眉道:“这是为何?” 精悍男子苦涩道:“就在刚才,那苏奕在总督府府衙内大开杀戒……” 他语带惊恐,把苏奕连斩夏侯凛、乐青、裴文山的事情一一说了一遍。 砰! 听完,陌花缺手中茶杯炸碎,呆滞在那,失魂落魄。 陶铮则彻底色变,慌张起身,低声道:“走,快走!” 他彻底意识到不妙。 可就在此时,宁姒婳也长身而起,眼神淡漠道:“我刚才已经说了,你们两位也要付出代价的,可你们却似乎并不相信,不过这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陶铮浑身一颤,惊疑道:“宁宫主,你这是要做什么?” 宁姒婳微微一笑,唇中轻语:“借两位项上人头一用。” 陶铮和陌花缺齐齐色变。 片刻后。 宁姒婳从松壑殿走出,在她身后,天元学宫大长老尚真手中托着一个木盘。 木盘上搁着两颗血淋淋的头颅,皆怒目圆睁,写满恐惧。 “宫主,您这么做之后,已等若是彻底和稷下学宫、水月学宫两大势力决裂了。” 尚真忍不住道。 “苏道友敢和玉京城苏家开战,我为何不敢和这两大学宫决裂?” 宁姒婳头也不回,语气淡然,“归根到底,他们不该掺合进来的,更不该跑来我天元学宫进行威慑,做错了事情,自然要为此付出代价,不是么?” 尚真看了看木盘上的两颗头颅,顿时默然。 …… 衮州城,郑家。 地下牢狱中,郑天合披头散发,形容枯槁。 自被剥夺族长之位,囚禁于这阴暗潮湿的黑暗牢狱中,郑天合已经从最初的愤怒、不甘、忐忑中渐渐冷静下来。 从高高在上的族长沦为一个等待被审判的阶下囚,这等打击不可谓不沉重。 可也让郑天合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后悔吗? 这是郑天合思忖最多的一个问题。 他复盘了和苏奕相识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件小事,点点滴滴,事务局前。 最终,郑天合的出一个结论,再给他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的话,也注定会这么做。 倒并非他有多大气魄,而是他很清楚,自己是六皇子阵营的人,而只要六皇子和苏奕结交,他郑天合注定不可能不去交好苏奕。 这是立场和阵营的问题,非以个人意志为转移。 更何况,西山茶话会上,正是靠着苏奕出手,才让六皇子有了胜出的机会,也才让他们郑家没有遭受任何冲击。 “只可恨,宗族那些鼠目寸光之辈太没骨气!” 郑天合暗叹。 忽地,地牢大门打开,也将一线光明带进来,驱散了地牢中的黑暗。 “族长,老朽跟您忏悔赎罪来了!” 一个身影瘦削的老者,匆匆走进来,噗通一声,跪倒在郑天合面前,满脸的羞愧和不安。 “三叔?” 郑天合一怔,旋即隐约明白过来似的,眸子一点点变亮,内心积攒的郁闷似乎也一扫而空。 “这么说,苏公子赢了?”郑天合问。 “赢了!赢了!” 老者点头如捣蒜,声音带着乞求的味道,“族长,眼下的局势,正需要您来主持大局,之前的事情,老朽愿意认罚,可若是咱们郑家乱了,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郑天合淡然道:“郑家在三叔您的坐镇下,怎可能会乱了,更何况,前天带人把我族长之位撤掉的是您,把我囚禁在此的也是您,怎地现在跪在这的,也是您了?” 老者被挖苦的脸皮涨红,苦涩道:“老朽的错,自会一力承担,只求族长念在郑家上下一众老小的面子上,以大局为重。” 郑天合面无表情道:“想让我主持大局也可以,把宗族内那些个混账的脑袋都剁下来。” 老者悚然一惊,呐呐道:“这是否太……绝情了?” “没有他们的脑袋,我如何去跟苏公子交代?别忘了,是你们向外界宣布,要郑家和苏公子划清干系的,如今苏公子赢了,你们担心被报复,就把我推出来,这世上哪有如此便宜的事情。” 郑天合冷哼,“当然,三叔你也可以不答应。” 老者沉默许久,最终艰难地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