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血,胸腔起伏。 被这般质问,苏弘礼微微皱眉,不屑道:“我苏弘礼行事,何须向任何人解释,何况是你这大逆不道的逆子?” “以后不要再让我见到你,否则,我必以苏氏家主的名义,大义灭亲!” 说罢,苏弘礼拂袖而去。 那伟岸威严的身影,转瞬消失不见。 那声音却回荡不休,字字如刀,狠狠插入苏奕心中。 他死死咬着牙关,才压制住内心那翻腾咆哮快要爆发的恨意。 “苏奕,你只是个庶子,如今修为也废了,再不是青河剑府的外门第一传人,连父亲以后都不愿再见你一面,就老老实实认命吧。” 一名身着锦袍,器宇轩昂的少年走来,笑着蹲在地上的苏奕面前,眼神带着怜悯。 苏伯泞! 苏弘礼正妻游青芝之子! “当然,我可不是为了趁此机会嘲讽你,而是要告诉你一件事。” “前些天,我母亲帮你物色了一门婚事,以后,你就安安分分的当个上门女婿就好了。” 苏伯泞笑眯眯的,伸手拍了拍苏奕的脸颊,那动作充满了羞辱的味道。 “对了,以后在这玉京城,我也不想再见到你,否则,可就别怪我这当弟弟的无情了!” …… 忽地,这些画面全都泡沫般消失。 苏奕浑身一颤,猛地从睡梦中醒来。 当睁开眼睛看清四周熟悉的景物,不禁长吐一口浊气。 刚才那一幕幕,虽然是做梦,但却曾真实地发生在苏奕身上。 幽暗中,苏奕从床榻上坐起,幽邃的眸涌动着莫测的寒意。 一场梦境,犹如时光倒流,让往昔旧事如走马观花般浮现,虽然都早已过去,可苏奕清楚,这就是执念的影响。 如若心中魔障! 翌日一早。 天刚刚亮,雷声隆隆,一场大雨骤然而来,仅仅盏茶时间而已,雨便又停了。 这就像夏季的天气,像个多变的女人。 苏奕起了个大早,洗漱之后,将长发以木簪盘成道髻,夹着一把油纸伞,径直离开了松风别院。 走出桃符巷子,苏奕雇了一辆马车,沿着瑞安坊宽敞的街道一路往北。 半个时辰后。 马车驶出北城门停下。 苏奕走下马车,拿出一块黄金递给马夫,吩咐道:“你在此等着。” 说罢,在马夫狂喜的目光注视下,他一个人朝远处行去。 玉京城北边,有着一片连绵山岭,名叫“青祈山”。 苏奕对此山唯一的印象就是,四岁那年,母亲叶雨妃逝去后,被一群奴仆带着,埋葬在了青祈山中的一座山岭上。 哗啦~~ 刚抵达青祈山脚下,一阵瓢泼大雨落下,雨幕重重,砸得山间草木哗哗作响。 苏奕撑起油纸伞,依着小时候的模糊记忆,信步前行。 许久,他在一座山岭半山腰处伫足。 这里野草丛生,修着一座坟冢,坟冢一侧栽种一株柏树。 没有墓碑。 只孤零零一座坟冢,爬满了杂草。 苏奕看着这座坟冢,仿似又回到了四岁那年。 同样是大雨滂沱,从母亲叶雨妃入土安葬,直至结束,苏弘礼都不曾出现。.xqqxδ捌 整个玉京城苏家,也没有一个族人前来。 苏奕记得,那时的自己跪在雨水泥泞中,呆呆的看着坟冢,一滴泪也流不出来。 那时候的他年龄毕竟太小,尚不明白,生与死意味着什么。 到最后,当那些奴仆要带他离开时,他才慌了,大声说:“我要和我娘亲一起走!” 那些奴仆皆哄笑,说你娘早死了,你若要和他一起走,也得死才行。 而后,不管不顾,抓着他便转身离开。 任凭他哭喊挣扎,也没人安抚。 从那天,他就成了玉京城苏家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色,冷落、打压、讥讽……整个童年都一片灰暗。 想到这,苏奕不禁轻声一叹。 纵然是转世重修,可想起往昔种种,内心也是忍不住涌起一阵阵莫名的悲恸情绪。 在他记忆中,母亲叶雨妃是个极温婉极坚强的女人,纵然被禁足,重病在身,她也从不曾在自己面前流露出一丝的难过。 沉默伫足许久,苏奕袖袍一挥。 无形的剑气呼啸而出,将坟冢附近的野草一一连根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