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周围人略带惊恐的神情不同的是,余灿反而一脸坦然,甚至在他问出这个问题之后还更轻松了些。
“孟董,原始数据在我手上,此后的所有迭代都建立在原始数据的基础上,就算竞企拿到数据库,他们也只能在迭代数据的基础上进行个性化修改,基础是不变的。
“就好比造楼,地基属于我,地面上怎么盖,想加哪些装饰,那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我能控制的是地基不受影响,以及楼体结构最大程度不受影响。”
“余总应该清楚,商人很忌讳非绝对。”
余灿扬起嘴角:“那孟董应该也明白,如果我现在给你绝对的答复,那和豪赌无异,因为任何超出‘绝对’范畴的情况都将被视为违约。
“相比于被一个数据库束缚,我更喜欢大胆的尝试与突破,这与‘绝对性’在某些程度上背道而驰,所以我不认为这场豪赌值得我投注。
“商人重利,我理解;ECMO技术是大热以及未来刚需,这是事实。要让利来得绝对且有保障,我可以坦然承认,做不到。孟董认为呢?”
“余总对承诺的‘最大程度’有多大信心?以及,这个‘最大程度’究竟有多大,余总方便描述吗?”
“竞企能做到什么程度,我管不到,但我能做到能力范围内的最好。”
孟宴臣回想起当初看到的余灿那份堪称“华丽得有点恐怖”的简历,丝毫不意外于她能说出这样的话,眼底泛起笑意:“余总确实自信。”
说实在的,任何人看到余灿的简历,都会觉得她进华恩是屈才。
也正是出于这个缘由,他还在让线人暗中调查余灿进华恩的真实原因。
至于她当初说的“报复父母的赌注”,他暂时还没找到足够有说服力的证据。
誉诚集团做房地产起家,在最利好的那几年风光大赚,成功上市之后开始进军其他产业,目前还开拓了旅游度假区、集成式商业中心、高档住宅小区等多个大板块,并且拥有自己的生鲜运输链以确保基础供应,市值已经逼近十位数。
而眼前这位华恩CTO余灿,是誉诚董事长的亲女儿,更何况她还有学历和能力的加成,完全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在罗马”。
要不是一直没回国并且实在低调,她早就是领域里有且仅有的香饽饽。
只要她开口,誉诚给她单开一个业务板块做医疗器械,配备顶级团队和实验室,甚至给她个公司自己玩,那都不是事。
至于华恩……说难听点,拿不出任何可以跟誉诚对打的东西。
就算是想要“报复”父母,那为什么选华恩?
他想不通。
“孟董,我认为,在我绝对擅长的领域,自信不是坏事。”
“余总说的是‘不是坏事’,而不是“是好事”。余总既然相信自己能在能力范围内做到最好,那为什么给出的不是积极正面的答案?”
“你在抬杠。”
“我要答复。”
“既然孟董只想听好话,那我可以让团队整合出一份并不涉及任何前端风险的市场报告,保证通篇都是商人最想听、最想看的好话。但我也能这么告诉孟董,我的道德不允许我这么做。
“在医疗器械行业,或者我扩大范围来说,在医疗行业,我们手上握着的是人命,从来没有绝对一说。
“更何况,我做的是ECMO,应对的是最紧急的情况之一,我不允许我自己说绝对的话,因为这就是在拿伤患的性命来赌你们的生意。”
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余灿其实并不生气,毕竟她清楚商人必然只会在乎钱,她只觉得可笑。
不管是华恩还是誉诚,亦或者是国坤,都一个鸟样。
“余总,你在乎的是与ECMO直接相关的伤患的性命,我在乎的是你的能力带来的结果。”
孟宴臣依旧坦然,在再次开口的时候,整个人呈现出更为淡定的状态。
在认真聆听对方陈述观点或者自己陈述观点的时候,他总是习惯双手虚虚地交握。
被一层薄薄的皮肤包裹的、漂亮又修长的手指就这样看似悠闲地绞在一起,无形之中拔高了他的气场,同时也拉远了他和现场其他所有人的距离。
“我需要你的积极正面的答案,是因为我需要从你的态度出发,来确认你对你的能力以及能力带来的结果是否真的正向自信。
“负向的自信会无形之中加剧你的工作压力,一旦国坤注资,压力就会呈指数上升,在数据库不绝对唯一的前提下,我对‘你能完美完成工作’这一观点持怀疑态度。
“你想做的迭代工作,愿景很细致,我不希望这一切毁在本不该有的负面压力上。
“诚然,我是商人,最看重利益,但我不是没良心没道德的商人,我也在乎伤患的需要、你的迭代需求以及华恩的订单量。
“所以,余总,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