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弈(2 / 2)

她爱不释手,却还要客套一番:“这么精巧的东西,你真舍得割爱?”

顾希桢冷不丁将窗户打开,一只灰扑扑的鸽子飞了进来,施晚认得它腿上的小信筒。这只鸽子就是不久前他用去传信的那只。

“你陪我等了许久,一副棋盘而已,你喜欢就好。”

施晚恍然大悟:“好哇,原来邀我进来饮茶是假,找我打发时间,等这只鸽子才是真呢!”

顾希桢也不点破刚才是谁说渴了,不客气地使唤人倒茶喝,他指着棋盘说:“你若是不要,留在这儿也不占地方。”

“哼,说了归我的东西,可没有拿回去的道理。”施晚微微一笑,麻利地收拾了要带走的“战利品”,迅速起身:“你还有事要忙,我先走了。”

顾希桢看她小心地端着棋盘,手上又见缝插针地拿着两卷画,头也不回往门外走,一副生怕晚上几分他就要反悔的架势,好整以暇地抱臂倚在桌边等着。

施晚走出几步,果然停下来。

怎么回去来着?

这儿的机关且先不说,她和顾希桢穿过后山那道门,就来到此处,莫非想回去的话,得再走一遍那蛇虫遍地的林间路?

施晚又抱着棋盘回来。

顾希桢明知故问:“忘了东西?”

施晚仰头看他:“把你忘了。”

顾希桢:“……”

“你得带我出去。”她用下巴指了指外头,“别忘了我是被谁带过来的。我到现在都不明白怎么来这儿的,按理说从那扇门后过来,应该是回我自己的院子。”

顾希桢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此时日头已渐渐西沉,如散黄的鸡子挂在天幕,映在水中,对面的竹林深处已没入昏暗,看不见来时的门。

“府中有两扇这样的门,一扇在明,一扇在暗。明门入,暗门出。设置此局的人精通奇门遁甲,局中人唯有原路返回,再次通过‘明门’,才能从出口这扇暗门离开,否则会永远困在局中。”

施晚若有所思:“而进了暗门的人,若不熟悉此间机关,也必死无疑。”

“聪明。”

施晚不解:“可金言竹也来过这儿,他难道就没发现这一点?”

“他并不知道自己来过。”顾希桢走向那原本挂着画的墙面,轻轻在某个位置按下,那处的木板立刻转开一个大缝,正好容一人侧身通过。

施晚微微侧头,通过那缝看向外头,与一双好奇的黑豆眼对了个正着。

那羽毛漆黑的鸟翅膀上裹着层纱布,只能乖乖地立在架子上,不敢乱飞。百无聊赖的它突然歪着头,看向突然发出动静的墙壁。

“墨羽!”施晚惊喜地唤出那漆黑八哥的名字。

八哥也认出她来,怪声怪气地学人说话:“您早哇!”

虽说现在完全算不得早,但这可是会说话的八哥!别说是这样礼貌打招呼,便是学人骂嘴,也听得人乐呵呵直笑。

施晚从门缝出来,才发现这儿是一间立着个大药橱的屋子,屋子里没有人,可柜台桌椅却很整洁,应几日前才打扫过。

若是绘樱在,她定能一眼认出来,这是施晚高烧那一晚,金言竹带她来抓药的地方。

换言之,后头那隐秘的地方与这儿仅有一墙之隔,金言竹在这个几乎是专属他的药房中待了这么多年,至死都没想到,花了一生想要挖掘的王府机密,就在离他最近的地方。

施晚喋喋不休地跟八哥说话,它也翻来覆去地说着学得最好的几句人语,一人一鸟你来我往,还真像那么回事。

但顾希桢一出现,八哥就不说话了,而是将头埋进翅膀装睡。

施晚:“……”

她甚至有些同情顾希桢了,猫狗都嫌,鸟也爱答不理的,真可怜。但想想他那副凡事只认理的态度,这不是活该嘛!

顾希桢看着她脸上一瞬万千变的神情,明智地没有开口询问。

施晚惋惜地看了眼不再说话的八哥,转脸问身边人:“现在是真的到府中了吧?可别又来个什么机关,哐当一下把人锁在里头。”

顾希桢:“好提议,我会考虑的。”

“……考虑点好的。”施晚摇头叹气,只觉心累:“我先回了,绘樱该等急了。”

顾希桢走出药房,随手指了个小丫鬟过来,“你送她回去。”

丫鬟不敢抬头,怯生生地进屋接过施晚手上的东西,福身冲施晚打招呼:“少夫人好,奴婢英儿。”

施晚温和笑道:“劳你带路了。”

英儿偷偷抬眼看她,又迅速红着脸低头,埋头在前引路,险些迎面与人撞上。

那人长了张老成的脸,眉毛眼睛都平平的,几乎没有弧度,不见这个年纪的女子该有的生气。

她冲施晚福了福身,说话却是对着后头立在药房前的顾希桢:“夫人请您二位过去同用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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