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贤芳一锤定音,让姜颂被每个音乐老师所诟病的音准问题,也变得有迹可循。
难怪,她时常耳鸣。
难怪,赵贤芳要求她每年体检两次。
难怪,她有时会觉得右耳里面塞了一团无形的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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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开学后两周,姜颂才回北城。
三月初,北城仍寒风凌冽,满城银装素裹。
因为是周末,所以她打算先去松风小区住一晚。
出租车直接把她送到了公寓楼前,师傅帮她把行李箱从后备箱拿出来。
她道了一声谢,伸手去握行李箱拉杆,后面有人说:“我来。”
磁性的低沉嗓音,带一点哑。
穿过风雪,直抵她的耳畔。
姜颂背着身,不敢转过去。
指节紧紧抓住拉杆,两片嫣红的嘴唇抿成了白色。
她听见那人的踩着积雪的脚步声,步步靠近。
鼻尖嗅到一点带尼古丁的纯净气息,她无声呼出一口气。
转过身,仰头看向那张许久不见的俊朗面容,她笑得疏离,“你怎么来了?”
林也额发上几粒雪白,黑色羽绒服两边肩膀上也覆了薄薄一层,他不是没有气的。
——姜颂已经很久没有主动联系他,他发过去的信息,打过去的电话,她也一概不理。
林也是前天回北城的,第一时间去北音找人,后来又在松风小区守株待兔整整三天。
好玩吗?
他想问。
但此刻看到姜颂苍白带笑的样子,多一句的质问他都说不出来。
所有因为联系不到人、被冷落而积压的气,都化为了失落。
他隐隐有种感觉,从前这个一直追着他的女孩子,变了。
林也提着姜颂的行李箱,送她到楼上。
屋子里被暖气烘烤得如同初夏,姜颂脱了羽绒服和帽子,挂在衣架上。
腰上忽然缠上来一股力道,灼热的体温紧紧贴着她的后背。
林也垂首,鼻息洒在她白润的颈窝里,他双唇擦着她的皮肤,说:“别不理我。”
有点委屈。
像狼狗突然收起了凶狠,垂下头,求主人摸一摸。
姜颂抓着衣架的手指节用力,心里是很抗拒的,身体却完全出卖了她。
她被扳过来,唇被堵住。
林也的吻,刚开始是克制的,厮磨,若有若无地描摹姜颂的唇形。
姜颂没这样被他撩拨过,很快就受不住,嘤|咛一声。
林也从她张开的唇瓣进入,纠缠,强势和占有慢慢藏不住,肆意扫荡。
姜颂一退再退,几乎要站不住。
后背重重抵上墙壁之前,一只宽大的手掌垫在她的后腰上,另一手扯开她充当腰带的丝巾。
屋子里怎么会那么热,从初夏一下跨越到酷暑,姜颂身上一层黏腻的细汗,鬓发黏在脸颊上,整个人像沉在温水里,吸进的空气也是湿漉漉的。
“可以吗?”
林也难耐地抵住姜颂,是询问,更像是要一句印证。
印证姜颂不会离开他。
以前,现在,将来,她都是他的。
姜颂发不出声音,唇被吻住。
一双眼睛潮雾蒸腾,眼眶里的绯红不知是因为情|动,还是有其他缘由。
终于,坠不住,一滴圆滚滚的泪从她的左边眼角滑落。
她摇头。
林也抵着姜颂的唇,两具身体隔着不成形的单薄面料严丝合缝,他忽然彻底失控。
几道布料脆声响起,姜颂被他眼里的凶狠情|欲吓住。
她两手撑着他滚烫的胸口,使劲推,却怎么也推不动。
情急中,姜颂伏在他的肩膀上,不管不顾地咬下去。
那一口咬得有多深?
姜颂没数。
只是多年后,林也右肩上一直有一圈伶仃牙印。
胖白劝他找皮肤科医生把牙印祛了,如果被媒体拍到,有口也说不清。
林也没应声,修长的指节无意识按在那圈牙印上,脑子里是那日的春色旖旎和心碎难捱。
“哥哥,别这样。”
姜颂察觉到身前的人力道松了,她低低地出声。
林也偏过头,仍不肯放开她,鼻尖擦着她粉白的肩膀,哑声吐出的字句,似滚水浇在她的皮肤上,然后沁进血肉,流进她的心房。
“你,不想要我了……?”
“……嗯。”
来北城之前,分手的场景,姜颂已经设想过很多遍。
当面承认,似乎没那么难。
只是,每呼吸一下,身体里所有经脉都在拉扯,扯着她的心口撕裂般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