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裁,可程果已经不是小孩了。
菜品一道道上来,摆盘精致,颇有考究。
可这顿饭她吃得并不开心。
程宏逸频繁地提起她小时候,像是在宣告离别。
“最近学习还顺心吗?”
“还行。”
“听你妈说,你物理成绩不太理想。”
化学也好不到哪儿去。
她心情糟透了。
她知道这些都是铺垫,说完小时候,再说学习,说完学习,就要说他们离婚的事了。
即使提前那么久知道了结果,真的让她面对,她还是很难过。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看程果不讲话,程宏逸有些歉疚地说:“如果当初让你选了文科……”
“爸。”程果打断他,有些不耐烦,“现在说这些都没用,我还是想想怎么提高成绩吧。”
这些话出自缪娟之口,她每天都要听好多次,以至于能这样熟练运用,脱口而出。
程宏逸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在程果身上看到了缪娟的影子。
沉默了一会,程宏逸终于开口,提起单位有变动,他可能要调去外地工作。
程果说,哦。
程宏逸对程果冷漠的反应有些意外,也有些失落,程果察觉到了,便问了句:“那你还会回来吗?”
“当然了。只是工作调动后比以前忙,没法像以前一样天天都回家。”
程宏逸说话的时候,她一直盯着他面前的香煎鹅肝。
她只是想给无措的视线找个支点,却被程宏逸理解为,她还想吃一份鹅肝。
程宏逸将他的盘子推了过来:“爱吃这个?爸爸这份给你,再给你加一份。”
第二份鹅肝入口,程果终于知道,为什么每份鹅肝只有一点点了。
是挺好吃的。
可到第二个的时候,就已经腻了。
她摇摇头,说不要了:“爸,人是不是就是这样,再好的东西都会腻?”
程宏逸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程果没有戳破他编织的谎言。
现在这个时间点,高考大于一切。
她要面对魔鬼一般的高三,也决定配合父母维持表面的和平。
只是她不知道,他们现在这样,到底是把自己的幸福放在了第一位,还是把她放在了第一位。
-
晚上,父女俩刚到家门口,正好在楼道里碰见宋远。
他礼貌地叫了声“叔叔好”。
“这么晚还要出去?”程宏逸语气温和。
“下楼扔个垃圾。”宋远晃了下手里的垃圾袋。
程果看了宋远一眼,跟程宏逸说:“爸,我要问宋远题,你先进去吧。”
门关上,程果问:“你怎么刚好下来扔垃圾。”
“扔垃圾还要算日子?”
宋远听得出程果的脚步声,她走进单元门的时候,他就已经在门口换鞋了。
他了解程小果那性子,这顿饭肯定吃得不怎么愉快。
宋远主动提出:“到外面走走?”
两人一起晃到家属院门口。
这里不属于主干道,下午六七点后,就没什么车子经过了。
一片安静之中,人声就异常清晰。
几个跟他们年纪相仿的男孩子和女孩子,在路边肆意地打闹。
这附近有个职高,他们是职高的学生。
程果经常能看到他们,她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能一直那么开心?
她盯着那群人,忽然生出一点羡慕。
“嘿,发什么呆呢?”
程果吸了下鼻子,说:“我爸妈离婚了。”
她又补了一句:“不是为了买房,是真的离婚了。”
宋远没说话,轻轻握住她的手腕,热源顺着皮肤传递到她心口。
路灯下他们的影子肩并肩在一起,程果只要轻轻歪个脑袋,就能碰上他的肩。
这让她觉得自己不是那么孤独无依。
“都说原生家庭对孩子影响挺大的,不知道我将来会不会重蹈他们的覆辙。”
宋远知道程果总爱想东想西,在她脑门弹了一下:“瞎想什么呢。”
程果说,家里还放着父母结婚的录像。
九十年代的老式录像带,画面不清晰,婚礼现场也简陋,缪娟甚至都没有婚纱,只穿了件红毛衣。
可那时候他们看起来是那么地浪漫甜蜜。
“当初说好要过一辈子的,也会半路厌烦吗?”程果空洞地看着远处,“所有人都会吗?”
宋远看了她一眼,语气忽然认真起来:“那要看在一起的人是谁。”
“如果是付诗怡呢?”程果脑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