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春背着书包跑出院门,朝里喊:“爸,快点,我昨晚和大超他们约好一起的……”
刚换好衣服的晋天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走过来:“来了……美丽,我带小春先去学校了!”
“小鱼,小航,你们姐妹两路上也要注意安全啊!”
晋春连忙又朝一起走过来的晋鱼和晋航道:“大姐,二姐 ,我们一起走到村口,行不?”
晋鱼、晋航:“可以!”
余美丽一边送着几人出门一边叮嘱,“你们几个路上不要乱跑,注意车子,报完名就快回来!特别是你晋春~”
四人一边应着一边朝村口走去。
晋鱼和晋航与晋春和晋天在村口处分道扬镳后,便一起往学校方向走去。
路上,晋鱼也看到一些和她们一样前往学校报名的人,不过上辈子时间已经过去二十来年,晋鱼一个眼熟的都没有,也不知道有没有晋鱼的小学同学。不过就算有,应该也不多。
因为晋鱼记得很清楚,那里小学时七八十人班上,有一半多的同学,是十一二岁才开始上学的。
这是因为与晋家村相隔两个村子的那个山上,聚居着一群少数民族之一的苗族。他们比较排外,与外界没有太多交流,而且完全没有孩子需要上学的意识。
要不是因为国家要普及九年义务教育,学校老师纷纷前往走访劝各家孩子的父母,这些孩子才得以上学接受教育,不然他们也只能留在家帮助父母干活。
不过,等他们上完小学也已经十七八岁了,很大可能也是听从父母的回家嫁人。
而在晋鱼印象中最为深刻的,便是三年级的时候,班上一个十五岁叫双妹的女生,被父母定下的夫家当街抢走的事。
当时的晋鱼和小伙伴们刚走到学校门口,就见从旁边冲过来七八个男人,簇拥着一个胸前戴着大红花二十多岁的男人过来。那男人一把将在晋鱼他们前面的双妹抗在肩上,转身就跑。其他人欢呼着也跟在后面一起跑了。
当时的晋鱼和其他小伙伴们一下子就被吓得哇哇的大哭。最后老师和校长一起找上门去劝说了好几次,甚至当时校长还说要去告他们强迫妇女呢。
但最后也被双妹父母和夫家以抢亲是他们的习俗给挡了回来。最后这事也不了了之了。
后来晋鱼的语文老师每次上思想政治课时,都要把这件事拿出来的讲,告诫我们:在该读书的年级就一定要读书。那时的晋鱼将当时刚八岁,还不太懂为什么老师在说这件事时的神情那么的遗憾和痛苦。但这件事却被晋鱼记在了心里。
等到姐姐晋航要辍学和人外出打工,父母怎么劝都不顶用。导致最后刚满十八岁就要嫁人,却落得那样惨烈的下场时。晋鱼才懂得老师当初为什么会是那样的痛惜和遗憾。
“车来了,小鱼你小心点!”晋航轻声提醒。
“哎,姐你也是。”
晋鱼回过神来,一想到上辈子的姐姐晋航那样不幸的结局。再看看现在走在自己身边,温柔体贴,还不忘轻声细语的提醒自己小心走路的晋航。
晋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却吃了满嘴的灰尘。
“呸呸呸……”
呼……差点忘了,现在这条路还不是二十年后的水泥路。
现在这条路要等晋鱼高三那年才会重修。
晋家村通往九路中学的马路有差不多五米宽,是用碎石和泥土铺的。
晴天,风吹过,尘土飞扬。雨天,也是满地泥泞,走过就要带一裤脚的泥。特别是有拉石头的货车驶过时,雨天飞溅泥水和淤泥,晴天扑面而来的漫天尘土,有事一种别样的体验。
而现在晋鱼就亲身体验了一回!?
“呃……要喝点水吗?簌簌口?”晋航看晋鱼这样连忙拉开书包拉链,从里面拿出装水的水瓶递给晋鱼,脸上神情有点无奈,也有点想笑。
晋鱼接过水,看晋航那憋着笑的样子,忍不住说道:“姐,你想笑就笑吧!别憋着了!”
晋航一下子憋不住了:“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我……我也不想笑的,但你……你刚才也太好笑了吧!”
“那车刚过去,那么大的灰尘……哈哈……你就张着嘴深吸了一口……哈……我还以为……以为他们说的有人追着汽车跑……就为了闻汽油味这事是假的……没想到你也这样……哈哈哈哈……”
晋航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那简直是停都停不下来!
晋鱼赶紧解释:“那都是巧合……我刚才就是不小心张了一下嘴而已,真的没有闻什么汽油味!!”
晋航:“哈哈……我知道……你只是要吃灰尘而已嘛!”
晋鱼百口莫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背了这么大的一口黑锅。
扶着笑的直不起腰来的晋航,晋鱼也只能黑着脸快步往前走。
晋航:“小鱼,你慢点……我肚子疼,鹅鹅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