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涟夜眼稍一挑,看着酒杯里面晃荡的涟漪,要他先喝?她是怕他下毒吗?
不过他也没多问什么,而是走到旁边的紫薇花树下拔了几株草根回来,用缸里面的清水洗干净,最后去掉叶子把根留下。
宁长月看着他的动作满是疑惑。
他把草根掐断放入酒杯里。
“这是干什么?”宁长月问。
裴涟夜笑了笑,拿起杯子:“紫薇花树下长年会长一种草,名叫岐子,岐子甘甜,根部可入药也可酿酒,若把酒中加入岐子根,酒水会更加清甜。”
“那为什么不在酿的时候加进去?”
裴涟夜轻轻抿了口酒,齿间溢香:“岐子根容易腐坏,入药的时候晒干了也就不打紧,要是酿酒的时候过早放入,只怕不出两日酒水就会坏掉。”
宁长月明白了,她以前喝酒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喝法,今日倒是长见识了。
裴涟夜给她重新倒了一杯,把岐子根加进去:“舒姑娘,尝尝?”
宁长月先浅抿了一口,细细品味,一股甘甜的酒香瞬间萦绕在舌尖上,入口绵甜干净,清芬甘润。
紫薇花的香气加上岐子根的甘甜,让酒的尾音更加悠长。
这确实和她以前喝的酒有点区别,但具体在哪她又说不清,不过她更爱这种味道。
她将酒一饮而尽,回味无穷。
“舒姑娘觉得如何?”
两人在石凳上坐下,裴涟夜看着她陶醉的表情,有些期待的问道。
宁长月点点头,灿烂一笑,眼睛里面全是惊喜。
裴涟夜嘴角的笑容也更甚了几分,心里稍稍舒了一口气:“舒姑娘喜欢便好。”
一旁的菘蓝看着对饮的两人,识趣的退远了些。
宁长月不自觉又喝了几杯,对裴涟夜的印象也好了不少,抓住她胃的男人,他还是第一个。
几杯下去,她脸色泛起潮红,整个人更加明艳动人起来。
裴涟夜轻咳了一声,悄悄移开目光。
天边乌云滚滚,顷刻间雷声大作,雨点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等宁长月感到脸上湿意的时候,裴涟夜已经脱了外衫罩在她的头上,挡住了潮雨。
“舒姑娘,我们先回屋。”他说。
宁长月跟着他,两人就着一件外衣跑回了屋子里。
菘蓝撑伞的动作还停在半空,她愣愣的看着从自己面前跑过去的两个人,手里这伞开也不是不开也不是。
前面的人已经跑远,雨点也渐渐大起来,菘蓝一咬牙撑开伞,小跑着追了上去。
踏进屋子,宁长月只有头发和脸上落了几滴雨水,而裴涟夜全身上下已经完全被雨淋湿了,尤其是刚刚漏在外面的胳膊几乎已经湿透,他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看到宁长月没有淋到雨时松了一口气。
宁长月见裴涟夜湿透的衣服,催促他:“你快去换件衣裳吧,莫要着凉了。”本来身体就不好,万一中了风寒,她又得操心。
一股寒意袭来,裴涟夜身子微微发抖,他点头去了内室。
菘蓝把雨伞晾在门外的屋檐下,裙摆处沾了不少泥土,她没有踏进屋子,而是站在外面说:“小姐,这雨太大了,我们一时走不了。”
宁长月看了眼漆黑如墨的天空,远处电闪雷鸣,雨水溅到了门槛边,她让菘蓝进来。
菘蓝踌躇,小心的开口:“小姐,奴婢鞋子裙摆脏,会弄脏裴公子的屋子。”
雨水飞溅,小丫鬟半边衣袖已经湿了。
宁长月直接把她拉进来,顺手把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大雨。
菘蓝心惊,一个喷嚏没忍住打了出来。
宁长月坐下来理了理自己的湿发,看到桌上的茶壶还冒着热气,她把手被贴上去,暖了暖后,先倒了一杯给菘蓝:“檀香现在不在,你若生病了,谁来照顾我。”
菘蓝诚惶诚恐的接过。
许是大雨倾盆,屋子里面有些冷,宁长月遂又站起身走动了两下,来到裴涟夜的桌案前,看到桌上放了一副未完成的画。
画中是一株开得正好的紫薇花。
这棵花树怎么有些眼熟呢?
等她想再仔细看看时,裴涟夜已经换好衣服出来了,他发现宁长月正盯着自己的那幅画看,心里一紧,生怕她看出什么端倪,赶紧走过去装作不经意拿起一本书盖上,眼睛不敢看她,脸颊微微发烫。
宁长月被他突然出来吓了一跳,看到他脸红嘴唇白,不由得问道:“裴公子,你发烧了吗?怎么脸看起来那么红,要不要请郎中上来一趟?”
裴涟夜摸了摸自己的脸,下意识的摇头,然后有些试探的询问:“舒姑娘刚刚可是看到了什么?”
“刚刚不小心看到了你摆在桌上的画。”她很大方的承认。
不想裴涟夜脸更红了,语气也有些急:“那舒姑娘……”他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