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你还醒着吗？还能动吗？”
祝暄尝试活动了一下四肢，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状态，迅速进入角色，哑着嗓子回道：“刚刚晕了过去……好像能动。”
她尝试推开车门，车内混沌的空气被冲散了一些，她拖着酸痛的身体，踉跄着下了车。
“呜哩呜哩——”
救护车的声音渐渐拉近，大概是某个好心路人帮忙打的电话。
祝暄在雨幕中四处环顾一圈，雨滴让她视野模糊一片，肇事司机已然不知所踪。
而在她已经看不见的地方，地府工作人员已经带着那个换了名字的灵魂飘远。
救护车停下，医护人员把她扶上救护车，而司机则是被担架抬上去的，上了年纪的人本身身体就有严重的腰椎问题，现在已经完全动不了了。
“你是病人家属吗？”
“不是。”祝暄解释，“他是出租车司机。”
大部分医护人员都围在司机那边，一个护士为了确认她的状态问了几个问题，并做了一些简单的检查。
祝暄条理清晰地回答了每个问题，声音不疾不徐，一点都没有刚遭遇了车祸的慌乱。
护士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接下来第一反应其实不是惊叹她长得好看，而是——脸真的啷个小，不会是什么小爱豆吧？
少女安静坐在灯下，纤长的睫毛上挂着雨水，被她用手随意擦了擦，眼尾有些发红，显得那双猫猫眼更加无辜。救护车厢的死亡打光下，那张脸依然毫无瑕疵，只是现在毫无血色，像盏易碎的美人灯。
护士想了想她刚刚听到的名字，“祝沅”，有点耳熟啊。
那边情况紧急，她没细想，只嘱咐祝暄要记得去医院拍个脑ct，观察一下再走。
救护车停下，司机大哥被推着进了急诊，而祝暄觉得自己并没有太大问题，拒绝了医护人员的帮忙，按流程挂号去做检查。
电话响了，手机上还沾着雨滴，祝暄不好操作，还没看清是谁手机便自动接听。
男人声音带着不耐烦，怒吼道：“不是说好了下午一点准时要到场地开始录制的吗？！老子真是服了，不想参加赶紧滚！”
祝暄蹙眉，把手机移开了一些，嗓音淡淡：“章哥，我打车过去，路上遭遇了车祸，今天可能没法去了。”
章宇华冷笑一声：“车祸啊？死了没？我不管你什么状况，今天你要是不来，我保证你接下来的节目不会有一个镜头。”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俞潭没在集体宿舍住过几天。”祝暄不紧不慢，还礼貌地补充了个称呼，“章哥。”
俞潭，和祝沅一同参加选秀的练习生，也是害死她最直接的导火索。
“祝沅，你出车祸被撞到脑子了吗？俞潭是什么身份？你是还没被教训够吗？”章宇华仿若听到什么笑话，“你别忘了，当初你第一次选秀失败，是我收留了像个丧家之犬一样的你。”
得知了自己想要的信息，祝暄没再理会章宇华在电话那头持续的辱骂，平静地按掉电话录音，直接挂断。
等待检查结果的间隙里，为了防止雨滴把座椅沾湿，她在一旁站着，飞快思索眼下的情况。
祝沅为了出道参加选秀，第一次选秀被换票，出道失败；而第二次，也就是这次，她又被诬陷霸凌队友，声名狼藉，人人喊打。祝家向来对她出道持反对态度，漠视她这个小女儿，对这一切自然是默许。
她热烈地燃烧自己，想要靠自己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写出更好的歌，在这个资本横行的圈子里闯出点名头，回报一直在支持自己的粉丝，尽管现在几乎没有。
祝暄淡漠垂眸，心底某处有团火在静静地烧。
她接管小爱豆的人生，至少要以自己的方式替她洗清污名。
找到微信列表里选秀节目组负责对接她的人请了假，屏幕恰好叫到她的号，她拿到检查结果，返回交给门诊医生。
“轻微脑震荡，注意好好休息。”医生又看了她一眼，“你没别的地方不舒服吧？脸色这么难看。”
祝暄微微笑了一下：“没事。谢谢医生。”
走出医院，天空阴沉低矮，祝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指尖下是皮肤真实的触感。脚踩在台阶上，她终于在纷乱的思绪里拨出了最重要的那一条。
她真的意外重返人间。
祝暄余光瞥到了路边的糖炒栗子，隔着半条街，尽管是雨天，依然不少人在绿色的雨棚下排队。
突然很想吃。之前有心脏病的时候，爸妈从来不敢让她碰这些路边摊的食物，祝暄每次路过都会馋很久。
她走到队伍最后开始排队，轮到祝暄的时候，阿姨对她笑：“新出的一锅，你运气很好啊。”
祝暄笑着接过纸袋：“谢谢您。”
祝暄身后没有新过来的顾客，阿姨看到她脸色苍白，忍不住开口：“我瞧你脸色好差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