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嘴角露出狠厉的笑道:“与你何干啊?”
“与寡人何干?”赵硕轻笑一声,淡淡道:“是与寡人无关,可寡人却好奇向来冷酷无情,灭情绝欲的邵王殿下,当初怎么就被她迷了心窍,你说……”他忽然放低声音,挑衅一般的向他冷笑着问道:“再遇上她,你又当如何?”
梁浅哪还有耐性与他多说,提剑反手便架上了赵硕的脖子。“别废话了!”他额前青筋暴起,迸红的双目几乎要爆出血来,“告诉我阿骛在哪……否则……本王立时要了你的命!”
可赵硕却丝毫不在意他的震怒,也不在意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柄冷剑,他只是看着他,冷笑了数声,神情带着几分得意道:“很想知道是吗?”
不待梁浅回答,赵硕又将脸向他压近了些,牵起嘴角朝他诡谲一笑道:“想知道的话,等你也到了地狱我再告诉你。”
话音甫落,他便用自己的脖颈划过了梁浅的剑锋,只一瞬间,如柱的鲜血便从他的颈口涌了出来,刚刚还风雅无俦的一个人,此刻竟已经倒在了血泊里惨无形状。
梁浅眼睁睁的看着他从自己面前倒下,失神间,手中的剑也掉落到了地上。
忽然,他像从梦中惊醒一般,扑到赵硕跟前,将他从地上攥起,一只手慌乱的摁在他还在涌血的脖颈上,“起来!不要死,告诉我,先告诉我她在哪?在哪?!”
他一遍遍,不停的在他耳边喊着:
“起来!告诉我她在哪?阿骛在哪?”
他声音沙哑而绝望,过了许久,赵硕才抬起厚重的眼皮,扫了他一眼,他重重的喘息,声音微弱的几不可闻,嘴角却始终噙着笑。
梁浅俯身将耳朵贴到他唇边,想听清他究竟说了什么。
他努力的听,听了许久,却终究没有听清一个字。
他看着他嘲笑自己。
仿佛此刻赵硕才是那个胜利者!
过了许久,梁浅怔怔的放下赵硕冰凉的尸体,撑着剑从地上缓缓站起来。
他呼吸沉重,精疲力竭。
可看着眼前赵硕的尸体,他还是难以相信这个诡谲奸诈的男人,会就此了结了自己的命。
他意识恍惚的盯着地上的尸体,忽然,有什么东西勾起了他的兴趣,他微微侧头,目光直直的盯向赵硕嘴角渗出的一滴血迹,那血不像是从他口中流出的,倒像是从皮下某处渗出来的,蓦然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立刻把赵硕拽起来,伸手到他的耳后,只稍一摸索,便取下了他脸上的假面。
假面之下是另一个男人的面孔,他认得这个男人,大绥有名的伶人,最擅演戏,也擅模仿。
原来,死在他眼前的人不是赵硕。
看着地上那具伶人的尸体。
梁浅笑出了声,他盯着它,不禁在心中冷嘲:“原来赵硕还是没种!连死都惧怕的男人,又有什么资格来笑我赢的寂寥?”
最后,他命人拖走那具伶人的尸体,悬于都城门口,暴尸三日。
换作是旁人,一定会想,既然那赵硕都不是真的,那伶人说出的话,自然也是不可信的,可梁浅却信了。
是夜,他把整个大绥内廷的女人,从宫女到老妈子,召集到大兴殿前,一一扫了个遍。
怕有人又跟他玩什么假面的把戏,他还特地叫来了制作假面的高手,将这些女人拉近一一的甄别。
从天黑到天亮,又从天亮看到天黑,搞得人仰马翻,可一个都不是,他很仔细的一个一个亲自瞧了,一个都不是……
血性强悍,从未在战场上示弱于人的梁浅,忽然像耗空了所有力气一般,跌坐在地上,整整两日,不发一言。
没有人知道他想干什么。
也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非要找出那个叫阿骛的女人。
一个敌国的奸细,一个背叛过他的女人……
即便活着。
找到了,他又当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