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夫乍一听到顾父的话,也是愣怔半晌,欢颜才五岁啊,跟着顾昉在四年级的教室里面混,那四年级的孩子,最小的也得比她大五六岁,她这么点,跟着那么大的孩子在一起能行吗?
顾大夫捏着酒盅子,半晌没作声,顾父良久之后,才轻轻地叹息一声,说:“我就怕欢颜这样做,太明显,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对孩子不好。”
顾大夫摇了摇头,“可孩子的资质在这里摆着啊,按部就班的学习不适应她,顾老师,因材施教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顾父还有些犹豫,顾大夫也不继续劝解,就让顾父自己慢慢的消化这件事情。
良久,顾父才下定决心,对顾大夫说:“既然如此,咱们就听张老师的,让欢颜跟着顾昉读书去吧,能读个什么样端看孩子自己的,至于前面那些没学的,我让顾昉教给欢颜。”
于是,顾欢颜就背着顾母用花布给缝的小书包,书包里面放着借来的四年级的课本,每天跟顾昉一起上学放学,放学之后,则是跟着顾昉看一二三年级的课本。
顾昉忙起来,放学之后要帮着顾母做家务,要给顾欢颜讲课本上的东西,家里的黄牛就有些顾不上,周末不上课,顾昉牵着大黄去放牛的时候,村里一个大爷看着大黄,有些可惜的说,这黄牛啊,看着比暑假那会可是瘦了很多。
顾昉就有些心疼了,大黄可是他的心尖子啊,可是现在,他要做的事情太多,实在是顾不上大黄,回家之后,正好顾父周六下午回家,顾昉就跟顾父商量给大黄找个好点的买
家的事情。
顾父有些奇怪,给顾昉做了好些时候的思想工作,小家伙一点都不理,一跟他说要把大黄牛给卖了,就跟掏了他的心尖子一样,现在怎么这么主动呢?
待到听了顾昉这些日子因为忙着自己上学不能好好的照顾大黄,让大黄瘦了,顾父才算是明白过来,小儿子算是家里人宠着长大的,他生的时候比较好,不像他的哥哥姐姐们那样,在小时候,跟着因为成分不好而境遇艰难的父母吃过很多的苦,他的兄姐们对他很照顾,他甚至不用像很多他同龄的孩子一般,要在家里帮着照顾弟弟妹妹,要帮着父母忙家里的家务事,甚至是地里的农事。
顾昉甚至活的自由自在,他最喜欢的就是牵着他的伙伴大黄去地里游荡,顾父有些时候会觉得,顾昉能有这样淳朴天真的性情,跟他整天跟那一头慢悠悠的大黄牛有很大的关系。
顾父轻轻地拍了拍顾昉的头,笑着说:“行,爹一定给你找一个你满意的主顾,让人家好好的对待你的大黄。”
顾家乡逢二七是大集,在村子南头那个小树林里面,就是牲口市,正好周日是初七的大集,一大早,顾父跟顾昉就牵着大黄牛慢悠悠的去了牲口市。
顾欢颜没有跟着,顾母带着她去集上买棉布,顾母打算给她再做一身的棉袄棉裤,冬天教室里面很冷,欢颜原来的棉袄棉裤小了,厚度也不行,顾母想着托人给买些棉花回来,然后再做一身更厚的棉袄棉裤。
集市是从去年冬天才慢慢的恢复过来的,既然土地都已经分田到户了
,没有道理现在不能像原来那样赶集买卖东西,顾家乡的人打听到周围已经有很多地方的大集恢复了,村里就有人家逢着大集的日子在街上卖东西,慢慢的人就多了起来,到最后,甚至有很多的地方的人也骑着自行车过来卖东西。
卖棉布的是两口子,四十多岁的年纪,看到顾母,笑着喊了一声婶子,顾母寒暄着问了他们家里老人孩子怎么样,然后就开始挑选布料。
这个时候的布料,做衣服的一般是的确良,虽然价格有些高,可是布料挺括,结实耐用,是很多人做衣服的首选。
这个摊位上就有的确良的布料,有纯色的,还有一些带着花纹的,这样的化纤布料,穿着其实不舒服,不吸汗不透气,出了汗很容易就粘在身上。
顾母选的是细棉布的料子,传统的简单的印花,洗了之后很柔软,很多人做棉袄棉裤都喜欢用这样的布料,当然了,穿上棉袄棉裤之后,还要在外面套着裤子褂子,要不然,棉袄棉裤的布料脏了,还能经常拆洗吗?
买好了布料,顾母又去卖点心的摊位买了一斤牛舌酥,两斤桃酥,这才带着顾欢颜回了家。
顾父跟顾昉已经在家里了,顾昉坐在院子里的板凳上,低着头在擦眼泪。
顾父看到顾母跟顾欢颜回来,接过她们手里的东西,笑着说:“这是买了什么好东西啊,中午咱们做点好吃的,我这就去街上买点肉。”
顾母笑着摇头,顾父每次哄不了孩子的时候都会这样,当然,最多的是顾昉,家里几个孩子,都是懂事听话的孩子,几
乎没有让顾父操太多的心,也就是这个小儿子,从小就又调皮又机灵,特别是上学之后,因为贪玩成绩不是很好,学校的老师已经找到家里好几回了。
顾父看顾母脸上的笑容,就知道顾母这是接下了烂摊子,把东西放好了之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