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兄弟几个里面,顾明是最幽默的那一个,也是最喜欢开玩笑的,顾昉从小没少跟这个二哥开玩笑。
看到顾明跟自己认错,顾昉仰着脖子,一副得意非凡的样子,顾父抬胳膊轻轻地捏了捏顾昉的腮帮子,笑着说:“你呀,连我都没有说到底存了多少钱呢,你二哥这一问你就说出来了?”
顾昉脸一下子呱嗒下来,对顾明说:“二哥,这事你可不能再跟别人说了啊,钱这个东西,没有到时候盼着有,有了,你就知道,它咬手。”
顾明就说:“还咬手,来来,你把我手腕子咬了我都不嫌弃。”
众人不由得一哈哈的笑了起来。
陈令言跟顾母在东厢房的炕头上坐着说话,听到客厅那边传过来的笑声,对顾母说:“这些孩子,都是好孩子,栖梧啊,你这么多年的苦没有白吃。”
顾母给陈令言倒了一杯茶,笑着说:“那是孩子们现在都大了,小时候也是很淘气的。”
炕桌上放着一个小小的楠竹做的泡茶盘,泡茶盘上面摆着一套白瓷的茶盏,带着四个小小的茶杯,这些东西,包括泡的茶叶,都是顾时带回来的,说这些东西都是他去南方的时候买回来的,专门给顾母买的。
陈令言喝了一口茶,赞道:“好茶!”
顾母也喝了一口,点了点头,说:“这些都是顾时弄回来的,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好好的喝茶了。”当年陈家也算是钟鸣鼎食之家,就是喝的茶都是有讲究的,哪里能像现在一样,弄点茶叶沫子或者是茶叶梗子,回来用开水泡一泡,有那么点味道就行了。
陈令言放下茶杯,问顾母:“栖梧,你真的不跟着我一起回去吗?”
顾母嗯了一声,说:“二哥,家里孩子们在中考,过些时候顾孜要结婚,我哪里能走的开呢?等明年吧,明年顾昉他们就去高中读书了,家里有顾孜帮着照应,我去了还能安心的多待一段时间。”
陈令言也不能再继续劝说,只能先这样,确实像顾母说的那样,家里最近事情那么多,就是跟着去了国外,怎么能安心的跟家里多待几天呢?
陈令言想到来的时候大哥跟他说的那件事情,说:“当年咱们陈家的资财,都被大哥他们带着去了国外,这些年发展的挺不错,大哥的意思是,要给你一些公司的股份,本来我这次过来就是想要带着你去国外办一些手续的,既然你这次不去,那等你明年去的时候再去办手续。”
顾母摇了摇头:“二哥,我不要,那是大哥跟你做出来的成绩,我一个跟你们分开几十年的人要这些做什么?我又不缺钱。”
陈令言劝她:“这不是你缺不缺钱的问题,这是家里人对你的一片心意,栖梧啊
,当年大哥带着你走的,却不小心把你丢在半路上,他不是没有派人过来找你,一直没有找到,大哥这么多年一直心怀愧疚,还跟我说过好多次,让我找个机会回来在这边再打听打听,万一当时他们看错了呢,知道你还好好的,大哥当时高兴的不行,他这个岁数了,你又是他从小带着长大的孩子,你可是咱们兄妹里面他最疼爱的那一个。”
顾母认真的说:“二哥,除了你跟大哥,我还有两个哥哥几个姐姐,我想,以大哥的为人,不会扔下这么多的弟弟妹妹不管,大哥创立的公司,我那些哥哥姐姐们也应该是有股份的,如果我再在里面插一脚,他们愿意吗?到时候,不还是要闹得大哥不安生?大哥年纪大了,就别他为了这些事情烦心了。”
陈令言想到顾时的能力,有些伤感的说:“咱们兄妹几个的下一代,能力最强的是顾时,一个顾时,顶得上陈家所有的孩子了吧,栖梧,还是你会教育孩子。”
顾母却笑着摇头:“二哥呀,我哪里会教育孩子?顾时他们小时候,我整天在生产队挣工分,他们就跟着他们的奶奶,他们是他们的奶奶教育的。”
陈令言也曾经在那个战场上拼杀过的人,哪里不知道这里面的艰辛,又想到自己的好友,抬眼看了看锁着的西边的两间卧室,对顾
母说:“怀年兄走的实在是可惜了。”
顾母却深深地叹息一声:“二哥,我这些年能坚持下来,也是这位兄长曾劝过我,说人这一辈子,没有什么苦是吃不了的,遇到难事了,咬着牙再坚持坚持,熬过去了也就没什么。”
陈令言轻轻点头,他跟顾怀年志同道合,又因为有共同的目标,曾经在敌占区传递过重要情报,陈令言知道顾怀年身上有很多暗伤,他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想到那个风华绝代的青年顾骁,陈令言觉得,顾怀年能够坚持到现在,应该就是为了这个孩子。
顾怀年在抗战结束之后,在金陵见过陈令言,陈令言那个时候就知道,当年奉师命下山的那一帮师兄弟,仅剩下顾怀年还有另外一个小师弟,其余师兄弟已经血洒疆场,而山上的道观,也已经荒废多年,日寇曾经派人去道观里面,应该是要找什么东西,师父没了,留在道观里面等着师兄弟们凯旋的大师兄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