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开车把顾孜送上开往省城的火车,站在站台上,看着顾孜坐好之后,还跟站在车门旁边的乘务员聊了几句,说顾孜是去省城探亲的军嫂,一个人出门家里人不放心,请乘务员同志帮着照应一二,顾时临到火车车门要关的时候,从自己提着的包里拿出来用报纸包着的两条烟,快速的塞进乘务员的手里。
乘务员吓了一跳,看清楚手里的东西,想要再还给顾时,车子缓缓地启动,就看到顾时对着他挥了挥手,乘务员看了看身边,因为过年,车上的人不多,基本上每个人都有位置,车厢连接处没有人,也就只能把东西收起来。
顾孜上车知道位置之后,把带给庞红军的那两大包的东西放好,然后就把自己随身带着的小包放在腿上,特别是那个欢颜给做的辣椒喷雾器,那喷雾瓶是顾征从南边带回来的,听说是刚出来的用来做化妆品的喷雾瓶,小巧,好用,遇到危险,一个不注意喷那么一两下子,估计对方只能捂着脸哀嚎。
因为过年,车上的人不多,但是因为这一趟车每个站都要停一下,所以,顾孜对面一开始坐着的人在北海西边的那个地级市的火车站下车之后,又坐上来一个看起来上了年纪的女人。
顾孜这么多年的火车坐下来,牢记一点,火车上不要跟陌生人说话,哪怕是别人问你的问题,也是能不回答就不回答,就算是回答,也不能让别人从你的回答里面分辨出一些你的个人信息。
顾孜穿着棉袄,围巾拉的很靠上,就露出来两只大眼睛,那女人目光盯着顾孜看了好一
会,顾孜就感觉好像是被一种什么黏腻腻的东西黏在身上,身上的汗毛就竖了起来,顾孜心里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只能是握紧了手里的喷雾瓶。
正好这个时候那个乘务员走过来,站在顾孜身边,跟顾孜说:“待会到站了我帮你把行李拿下去,上车的时候你哥哥交代我照顾好你。”
顾孜仰着头,眨巴两下大眼睛,笑着说了一声谢谢大哥,乘务员点了点头,就继续往前走。
女人脸色有些难看,又坐了一会,就提着她那个人造革的提包站起来,顾孜看着她找了另外一个地方坐下之后,觉得一颗心这才算是放下来。
北海市西边这个地级市,距离省城得有三百多里路,中间还有一个县级站点,顾孜匆匆这条路上走过很多遍,自然是知道那个站在哪里,看了看手表,应该再有三个多小时就能到站,顾孜就靠着车厢闭上眼睛。
猛地,听到有女孩子凄厉的哭声,顾孜猛地睁开眼睛,看到车窗外面有些昏暗,已经五点多钟了,算算时间,再有十来分钟就能到那个县级站,顾孜看周围很多人站起来往女孩子哭的地方看,就看到一个女孩子被两个大男人一边一个拉着,正要往车厢连接的地方走。
顾孜这边距离车厢连接处比较近,所以,女孩子被两个身材看起来挺高壮的男人扯着要经过顾孜这边,而跟在三个人身后的,就是一开始坐在顾孜身边的那个中年女人。
那女人一边跟着走,一边骂骂咧咧:“不就是家里给你找个对象你没看上人家吗,你说你大过年的值当自己跑出来?我跟
你两个大哥这一路上跟着,从村里到县里,再到市里,好歹的赶上了这一趟车,你听话,跟我们回去之后我们不再逼着你嫁人了,你要愿意继续读书,家里人就是头拱着地也把你供出来好不好?”
女孩子一边被扯着踉跄着往前走,一边哭喊:“我不认识他们,我真的不认识他们,麻烦你们帮我找乘警,麻烦你们帮我找乘务员。”
顾孜看那个女孩也就是二十来岁的年纪,穿着一件驼色的长款风衣,脚上是一双黑色的短款靴子,那靴子一看就不便宜,再想到那女人坐在自己对面的时候,放在小桌上的手,还有女人身上的衣服,顾孜一阵心惊肉跳,欢颜跟她说的时候,顾孜总觉得是在听故事,可是,等到自己真正的遇到了,真就不是那么回事。
女孩子半长的披肩发,带着一个带蝴蝶结的发夹,这会发夹已经歪了,姑娘又是害怕,又是恐惧,哭声中都带着颤音。
顾孜咬着牙站在过道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是围着半张脸的围巾耷拉下来,那两个男人看到顾孜的脸,眼里闪过惊艳。
后面跟着的女人看到顾孜,变了脸色,想要抢到顾孜跟前,可是前面站着两个男的一个女的,过不来,只能对着顾孜喊道:“这是我们家的事情,你一个外人别多管闲事。”
顾孜忍着害怕,沉声道:“这是你们家的事情吗?这姑娘是你们家的人吗?你知道人家姑娘身上这件衣服多少钱吗?你还回家凑钱给人家姑娘交学费,人家姑娘一件衣服能给几十个孩子交学费了,你来跟我们大家伙说说,
你是怎么舍得给你姑娘花钱买衣服的。”
顾孜其实也是在拖延时间,火车已经开始减速了,这会每节车厢的车门口已经有乘务员在准备开车门,也是因为这个时候没有乘务员在车厢里面来回巡视,这些人才敢就这么扯着姑娘就往外面走,等到车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