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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密匝匝的树影里,吹着鉴湖凉沁沁的风,戚凤箫冷得指尖冰凉,不由加快脚步。

步子迈不开,才发现裙摆仍系在腿侧,限制她动作。

戚凤箫纤腰微弯,冰凉的指捏起裙料,打好的结扯松了,裙料垂散。

林下光线晦暗,她拂了拂裙摆,便快步朝岁苑去。

刚转过弯,未走出石径,迎面撞见提着琉璃灯的秋芙。

秋芙瞧见她,陡然定住脚步:“小姐许久未归,叫奴婢们好等。”

岁寒居清净,入夜后更是不见人走动,秋芙毫不掩饰轻蔑,语气阴阳怪气。

瞥了戚凤箫一眼,没等戚凤箫上前,便转过身去:“快些吧,陶嬷嬷还等着呢。”

不知怎的,戚凤箫从那一扫而光的目光里,感受到克制的敌意。

与陶嬷嬷的戒备不同,是在陶嬷嬷面前不曾表现出的敌意。

戚凤箫眼睫微颤,恍若未觉。

院门闩上,落了锁。

戚凤箫走在庭院甬道上,承受着陶嬷嬷老辣的打量。

檐下灯笼光曳过她被风吹动的裙,陶嬷嬷眼睛骤然睁大,秋芙手中琉璃灯坠地,哗啦一阵脆响。

“小姐去寒苑,当真只与世子转达回门之事?”陶嬷嬷迈出门槛,挡住她去路,居高临下审视她。

那眼神,盛满忌惮、犹疑。

戚凤箫疑惑。

顺着她目光,垂眸扫过裙摆,望着皱巴巴的,甚至被树枝划破的裙料,暗自叹气。

“嬷嬷莫要误会,裙子是不小心被树枝勾破的。”戚凤箫不知这样解释陶嬷嬷肯不肯信。

下一瞬,她知道了。

“秋芙,带她进来。”陶嬷嬷面色阴沉,掷过来的嗓音似淬着冰。

若告诉陶嬷嬷,她在寒苑里爬树,解释清楚误会,陶嬷嬷会不会不那么生气?

大概未必。

戚凤笙乃伯府嫡女,若让陶嬷嬷知道,她顶着戚凤笙的名头,在世子面前爬树,只怕也是盛怒。

罢了,解释什么?让她们揣测着、提心吊胆着才好。

秋芙大步靠近,动作粗暴地扯住戚凤箫衣袖,朝着正屋的方向拉,毫不客气,任由她外衣衣袖被扯落肩头,露出一片雪色中衣。

戚凤箫睫羽微颤,敛起眸中郁气。

候在一旁的翠浓大气不敢出,也不敢跟进去。

正屋门扇哐当一声被合上,戚凤箫身子颤了颤,仿佛被陶嬷嬷和秋芙的气势吓得不轻。

“嬷嬷,我早说过,这乡野长大的下贱胚子,恐怕早跟别庄附近的庄稼汉不清不楚,哪懂什么礼义廉耻?得了这破天富贵,还不想方设法抓住?嬷嬷千万不可被她骗了!”秋芙又急又气,面色发红。

戚凤箫肩膀微缩,慢条斯理整理着衣袖,听着外头翠浓打扫庭院的声响,并未在意秋芙的污言秽语。

倒是秋芙的态度,让她很感兴趣。

待秋芙说完,戚凤箫才抬起清亮莹润的眸子。

见秋芙狠狠瞪着她,她退后半步,怯怯懦懦问:“我没有勾引世子爷,嬷嬷如何才肯相信?”

秋芙闻言更气:“你口口声声说世子爷不满意这门婚事,可去了一趟寒苑,衣裙皱乱不堪,你还狡辩,还有脸让嬷嬷信你?”

“陶嬷嬷尚未发话,秋芙姐姐却迫不及待往我身上泼脏水,可是我哪里思虑不周,得罪过姐姐?”

她话音刚落,便见秋芙面色涨红,躲闪的眼神藏着被人窥见心思的慌乱。

过分的怒气,微妙的敌意,戚凤箫心内豁然。

她捏着帕子沾泪,楚楚可怜:“秋芙姐姐既知我身份低微,又岂能不知世子爷的心思并非我能猜透,世子爷要做什么,亦不是我敢阻拦的?”

“秋芙姐姐这样冤枉我,明日去寒苑,我带秋芙姐姐一起去便是,好叫姐姐看看,我可有半分勾引世子之举。”

戚凤箫生得好,垂首落泪时,薄薄白皙的面颊微微泛红,似雨渥桃花。

重话都让秋芙说了,陶嬷嬷心有怒气,却不敢把人训得狠了。

再多怒气,也得等禀了伯夫人再做打算。

“秋芙,注意你的身份,休得放肆。”陶嬷嬷不轻不重横了秋芙一眼,算是给戚凤箫一点体面。

继而,她揪住戚凤箫的话头,语气刻意放缓:“小姐的意思是,世子爷叫你明日还过去?”

“是。”戚凤箫捏住帕子,颔首应。

即便她不说,明日陶嬷嬷也会知晓,毕竟太医来府中为世子诊治不至于背着人。

“世子爷说,明日陈太医来为他诊治,叫我过去尽些礼数。”

陶嬷嬷闻言,心道不好。

尽礼数的事,难道侯爷、夫人不能做么?世子巴巴叫戚凤箫过去,只怕是被这死丫头勾缠得离不了人。

看她这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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