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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腿长,步子迈得大,似疾风,锦凳被撞倒,啪的一声重重砸在地上,发出令人心颤的脆响。
戚凤箫被他拉得踉踉跄跄,险险避开被他撞倒的障碍。
绕至屏风后,他忽而侧身,将尚未站稳的戚凤箫扯入怀中,抵到跋步床朱红色镂空雕花床围上,狠狠堵住她唇间刚刚溢出的一声惊呼。
他扯下她面纱时,动作极凶。
扯开她腰侧系带时,戚凤箫甚至听见了布料撕裂的声音。
下颌被他捏起,她被迫踮起足尖,纤手撑在他襟前,惶恐地推他。
可他力气太大,纹丝不动。
反倒是她自己,衣襟层层散开,如盛开的花瓣。
他长指抓皱她心衣的一瞬,那霸道袭上的凉意,让戚凤箫倒吸一口气,推他的力道骤然被卸去九成。
哄然袭上脑仁的羞耻,令她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身子大半的重量压在他硬实的膝骨。
意识到她被吓坏了,他才终于缓下来,动作轻柔,透着些安抚意味。
戚凤箫眼中水光漫盛,听见他附在她耳侧低问:“不是说可以么?”
“小骗子。”他松开那薄而顺滑的衣料,扣住她微微发颤的指,按在他起伏不定的心口,气息微喘,“还推不推?”
闻言,戚凤箫眼波一晃。
男子身量修长,坚实的膝骨抵在她裙面,像是庞大的凶兽拿利爪钉住一只漂亮柔弱的蝶。
她能拒绝吗?想拒绝吗?戚凤箫尚未从那陌生而强烈的悸动里回神,脑子转不动,有些茫然。
“那避子药,当真是你同意吃下的?先前我并未碰过你,你何须担心有孕?”宋玉光松开她的手,摸索着,捏住她散开的衣襟,一层一层替她拢好。
他尾指不经意触碰到她时,她身子便不受控的颤了一下。
感受到她微妙的战栗,宋玉光唇角不自觉扬起,顿了顿,长指移至她腰侧,想替她把衣带系好。
岂料,在她腰间摸了几下,也没摸到另一侧的衣带。
男子指尖似簇着细细火苗,燎过之处,酥酥麻麻的痒意似野草疯长,戚凤箫煎熬极了,忍不住出声:“这边的衣带扯断了,在地上。”
她嗓音颤颤,语调也比平日多一分异样的妩媚,似慌似羞。
宋玉光清癯的喉骨悄然轻滚,体味到酒不醉人人自醉的缱绻勾缠。
他气息略沉一息,将心内纷涌的情愫压下,故作泰然,轻笑。
他大掌捂在她腰侧系不拢的衣带处,一把握住她半边腰肢,掌控力十足:“现下只你我二人,若再不说实话,恐怕你承担不起怒火。”
他方才气得很了,若非临时想起陈樾的叮嘱,他哪会这般轻易放过她?
可陈樾特意叮嘱,若要眼睛治得顺利些,用药、用针期间,最忌大喜大悲,有些事须尽量节制。
若顺利,两三个月便能恢复。
他想早些恢复,想早些亲眼看到她。
戚凤箫被他一句话镇住,呼吸也骤然便轻。
即便努力圆谎,还是被他猜到,那药她并不知情了是不是?
骗人好难,骗他这样的人更是难上加难,一个谎言,需要多少个谎言来圆?
可现在,已由不得她不想圆谎。
戚凤箫闭了闭眼,柔顺地依入他怀中,攥着他衣襟,轻声解释:“先前确实不知,世子为我好,我心里感激不尽,更不该欺瞒世子。可我心里知道,陶嬷嬷看着我长大,不会害我,她做这样的事,必有缘由,除了我,她只会听我母亲的话。我若不问清缘由,便发落她,岂不让她寒心,也让我母亲伤心?”
说到此处,戚凤箫扬起细颈,抬眸望他:“你别生气好不好?母亲为我身子考虑,并无恶意,你也不要迁怒伯府。我那句话,确实出自真心,若世子想要孩儿,我愿意依从世子。”
她是假的戚家嫡女,把他放在比戚家重要的位置,理所当然。
宋玉光该高兴,可他高兴不起来,他已猜不透,她口中的真心,究竟有几分真。
偏偏他内心怒意又轻易被她抚平,连罚她的理由也找不到。
宋玉光抬指,捏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尖:“依从我?在箫箫心中,我便是那只顾自己快活的恶人?你母亲为你身子考虑,难道我便不会?”
他从未把自己当做侯府绵延子嗣的工具,更不会把她摆到那样卑微无情的位置。
陶嬷嬷千错万错,有一句倒没说错,她身子尚未完全长开,确实要避着些,以免损伤元气。
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体恤的话,戚凤箫愣住,他对她的情意,似乎忽而比她想象中更多些?
“放心,我问过陈樾,那避子药并非什么虎狼之药,药效只半年之期,许是会影响癸水,旁的并无大碍。”宋玉光轻叹一声,语气透着难以察觉的宠溺,“今夜我便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