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得到世子的宠爱，却得不到侯夫人的器重，你以为笙姐姐回来，侯夫人放心让她执掌侯府中馈么？”
她说得有理有据，陶嬷嬷咬着牙，知道该答应，可还是丢不开手。
戚凤箫明白她为何迟疑，是以，又添了一把火：“方才我也向世子说过，今日在侯夫人面前出了丑，不知侯夫人会不会失望。世子爷劝慰我一番，让我先拿嫁妆铺子练手，让侯夫人看到我的能力。可他说完，无意中问了一句，倒把我问得百口莫辩。”
说到此处，戚凤箫故意打住话头，似笑非笑望着陶嬷嬷。
“世子问的什么？”陶嬷嬷心中很是不安。
戚凤箫弯唇：“世子问我，母亲是不是太过宠爱我，从未教我理家，否则怎么从不见我看账册，过问铺子的事？”
京中真正疼爱女儿的人家，可不会把女儿养成什么也不会的废物。
陶嬷嬷万万没想到，戚凤箫竟差点在这样的事务上露馅。
她抹了一把冷汗，下定决心：“昨日刚拿到账册，待会儿我便拿来跟少夫人细说。”
只是看账册，了解那几间铺子的地段、营生、进项之类，银钱又落不到戚凤箫手上，陶嬷嬷想通之后，便踏踏实实去取账册。
听着陶嬷嬷讲述，戚凤箫对铺子的地段却不了解，也不了解那些胭脂水粉铺子、点心铺子行情如何，只觉比侯夫人教她理家还头疼。
她长在京郊别庄，几乎没进过京城，现下两眼一抹黑，才发现有些事心有余而力不足。
天色渐暗，陶嬷嬷拿起火镰点灯。
戚凤箫轻捏眼皮，摩挲着尚未看完的账册，柔声道：“嬷嬷说了许多，先去歇歇，等世子爷回来，又该忙着摆膳。”
“是。”陶嬷嬷应着，伸手去取书案上的账册。
戚凤箫早有防备，把账册合上，往怀里一拢，浅笑道：“账册暂且留在我这里一日，我怕明日侯夫人再问起什么，我答不上来。”
陶嬷嬷不太放心，可她看得出，戚凤箫确实什么也不懂，账册放在她这里，她也动不了什么手脚。
“少夫人无需多虑，明日奴婢陪少夫人去正院，若少夫人被侯夫人问住，便由奴婢代替少夫人作答。”陶嬷嬷劝慰，偶然代为作答，想必侯夫人也不会说什么。
戚凤箫笑笑，未语，她已打定主意，明日去正院，只带翠浓一人。
竹影摇曳粉墙，秋风携着水汽灌入寒苑，庭院、厅堂一派幽凉。
施针已毕，陈樾立于廊庑下，叮嘱长风，关于宋玉光的饮食忌讳。
“我刚才说的，与药性犯冲，你们公子复明前，万万碰不得，否则这眼睛我是治不好的，只能求菩萨保佑。”陈樾话说得略重。
长风一字一句都记在心里，宋玉光迎风而立，衣袍被风吹得翩然而动，长指摩挲着青玉扳指，微微失神。
陈樾见状，气得想笑：“得亏有长风，否则我要被你气死，说了那么多，你是一点儿不上心。”
“谁说我不上心？”宋玉光冲长风摆摆手，示意他先退出去。
陈樾微微挑眉，弄不清他此举何意，从善如流挥挥手，让自己的小厮也退下。
院中只余他二人，宋玉光薄唇轻启，却是欲言又止。
“你我之间，有何事说不得？”陈樾盯着他面上绸带，“还是你眼睛有什么特别的感受？”
闻言，宋玉光摇摇头，拨弄扳指的动作顿住，他侧首，面朝庭院中的青檀树，语气有些不自然：“若是不加以节制，会如何？”
陈樾望着他侧脸，愕然，从前没见他多讲究，怎么该忌口时反倒重起口腹之欲？
“合着我刚才那些话都白说了？”陈樾语气不耐，哪个郎中也不会喜欢不遵医嘱的病人，“与药性相冲的食材，三个月内莫要入口，你若不听，我明日便搬回去，不治了！”
发了一通不大不小的脾气，陈樾觉得自己有些过了。
正懊恼着，便听宋玉光缓缓道：“我问的是床笫之事。”
嗯？他方才说过行房要节制吗？陈樾细细回想。
忽而想起，午前曾说过一回，不过多数时候他都会对病人叮嘱一句，切忌大喜大悲，床笫之事也需加以节制。
皆是为病人固本培元考虑。
宋玉光是他的病人里，第一个提出质疑的。
可是他是宋璋华！与他一样，连通房也没收过，不喜女子近身的宋璋华！
“嗬，嗬。”陈樾上下打量他好几眼，像是在重新认识他这个人，“别问，问我也不知道。”
说完，足尖一转，冷笑着回屋去。
若当真影响极大，陈樾绝不会是这般姿态。
宋玉光并不在意陈樾嘲讽的冷笑，倒是对结果甚为满意，不枉他厚着脸皮问出那一句。
“长风，回岁苑。”宋玉光冲院门唤，长腿一迈，大步穿过苔痕苍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