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会更加肆无忌惮来害他性命?
或许,他不会希望她关心这些事,毕竟他很少与她说起朝政。
宋玉光放松力道,只虚虚圈住她细腕,轻笑:“担心这个做什么?难道我眼睛治不好,兵权被收走,你也会同旁人一样看不起我,不再喜欢我了?”
她那样担心他,他却故意曲解打趣她。
戚凤箫着恼,推他一把,扭身朝岁苑走去,嘴里嗔道:“谁喜欢你了?我才没有!”
她越是别扭着使性子,宋玉光越觉她灵动可人。
也不顾长风跟在后头,隔着绸带,循着模糊的视线,长臂一伸,托住她后腰和膝下的裙,将人横抱在怀。
清清朗朗的笑声,惊动竹枝上栖息的鸟雀,鸟雀振翅,竹枝摇晃,扑簌簌落下晶莹薄雪。
回到岁苑,戚凤箫才后知后觉想到,他既有心思说笑,便说明事情并没有她想象中严峻。
至少今日皇帝并未透露出要收回兵权的意思,皇帝还愿意等他好起来,愿意让陈太医留下继续为他诊治,便是好事。
进到屋内,戚凤箫从他怀中跳下来,尚未站定,又被他温热的大掌扶住腰。
“别闹我,我便去把那香囊绣好,将今日挑到的玉佩系上送你。”戚凤箫侧首望他,雪腮映霓霞,“你若再闹,我便不送了。”
听她今日挑到玉佩,宋玉光眉峰微动,起了兴致:“挑的什么样的玉佩?”
“不告诉你!”戚凤箫眨眨眼,从他怀里逃出去。
跑到落地罩后,探头冲他笑一声,折身进到内室。
隔着绸带,宋玉光只能看见模糊的人影,只觉佳人身姿曼妙灵俏,似山间精怪。
进到书房,不多时,陈樾过来,细细查看了他脉象和眼睛,叮嘱他切莫心急,再戴半月绸带,休养眼膜。
夜里光线暗时,方可暂时摘下绸带,容眼睛慢慢适应光线。
长风叩门,望望陈樾,欲言又止,显然有话要禀。
陈樾出去前,忍不住又念叨一遍:“记住切莫心急,否则恢复得不好,往后须得戴上叆叇,苦的还是你自己。”
没听说哪位武将上战场戴叆叇的,宋玉光自然颔首听从。
送走陈樾,长风将门扇合上,不等宋玉光发问,便忍不住开口:“公子,李记典当行的李掌柜来了,现下人在门房等着。”
宋玉光抬起下颌,眉心轻拧。
长风这才意识到,他一时情急,没说到点子上:“李掌柜说,今日有一位女子去铺子里当了好些东西,且有几套螺钿匣内刻着侯府印记。听他描述,那女子戴着面纱,恐怕是少夫人。”
戴面纱的女子,未必就是箫箫,箫箫今日是去给她挑选玉佩的,怎会是当铺?
宋玉光没抬在意,漫不经心道:“东西可带来了?你可有看过?”
“属下确认过,那几套头面,确实是公子曾吩咐属下从库房取出来,你亲自送给少夫人的,还有一套红宝石头面,是搬进岁苑前送给少夫人的。”长风压低声音,细细禀报。
其他几套头面宋玉光印象并不深,可那套红宝石头面,他记得极清楚。
那是箫箫饮多了桂花酒,第一次留宿寒苑,他让长风找的。
且那日是他第一次透过琉璃镜,看清她的面容,至今记得看到她戴上红宝石发簪时娇艳的容颜。
可是,她竟然拿去当了。
宋玉光蜷起指骨,骨节轮廓耸立,手背暴起青筋。
“当了多少银子?”他听见自己问。
他送的东西,承载着许多回忆,可那些回忆似乎只有他一人珍视,她则弃若敝履。
本以为余嬷嬷进府,她会了却后顾之忧而留下。
原来不是,她一心仍是要走。
再想想今日他揽住她,带她见皇帝,向她表明心意的举动,何其可笑。
“五千两,皆是王氏钱庄的银票。”长风察觉宋玉光情绪异样,小心试探问,“可要请少夫人过来问问?”
“不必。”宋玉光摆摆手,站起身,“带我去见那位李掌柜。”
走出门扇,感受到绸带外的光线,宋玉光侧首朝正屋望一眼,唇角勾起凉薄的笑意。
他待她的珍视与爱重,只值区区五千两。
宋玉光立在逼仄的门房,听李掌柜回话时,长指缓缓抚过当铺送回来的东西。
有她送给戚凤箫的,还有几样,他猜测是广安伯府曾送他,但被戚凤箫诓去的赔礼,或许还有戚家送来的嫁妆。
不过,都不重要了。
掌柜禀报完,一室沉静,宋玉光背身而立,迫得人大气不敢出。
半晌,他拂袖出门,淡淡吩咐:“此事到此为止,不必禀报母亲。”
那间当铺虽挂着李记典当行的幌子,却已是侯夫人王氏的产业。
宋玉光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