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最上头和最下面两张,她一定看不出。
等她发现的时候,想必已经离开侯府。
需要用银子时,发现一万两银票不翼而飞,她的神情一定会很精彩。
宋玉光薄唇微弯,放下布包,起身去博古架上取下一叠纸笺,比照银票,轻易裁成一模一样的大小。
做完一切,他轻舒一口气。
拿着纸笺,走到箱笼侧,用裁好的纸笺替换掉银票,放进布包,唇畔抿着得逞的笑。
可是,合上箱笼,落锁的一瞬,他动作滞了滞。
黑暗里,宋玉光轻叹一声。
打开箱笼,解开布包,将他细细裁好的纸笺取出,重新把银票放回去。
他可以做到暂时由着她,却终究狠不下心捉弄她,不管她。
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他深恐自己一错眼,在她银子花完时没能及时发现,害她受苦。
纵然怪她狠心,他也舍不得她再受一星半点的苦。
躺回帐间,闻到她发间熟悉的香气,宋玉光忽而明白,在他心里,她并非他瞄准的猎物。
去正院看侯夫人时,遇到玉莹,玉莹挽住她手臂,对那通草花盆景赞不绝口。
“当真别致?”侯夫人也被她说动,“待会儿我去玉莹院里瞧瞧。”
闻言,乌嬷嬷无奈道:“太医说过,夫人的身子须得静养,最好十天半个月不要见风,等身子好全再去不迟。”
“太医那是谨慎的说法,我的身子我知道,没那么娇贵。”王氏躺了几日,今日才能下床,很想出去走走。
说着,便站起身,要出去。
乌嬷嬷劝不住,慌忙朝戚凤箫和宋玉莹使眼色求助。
戚凤箫想着,要不再送一盆给侯夫人。
却听宋玉莹抢先扶住王氏道:“伯娘,外头天冷,风又大,还是听太医的吧,否则若再受了寒,便是玉莹不孝了。”
“伯娘相看,我让丫鬟们搬过来,在伯娘屋子里摆几日便是。”宋玉莹说着,俏皮道,“过些时日可得还我的。”
没了出门的借口,王氏只得坐回去,含笑点了一下宋玉莹鼻尖:“你这小气鬼,伯娘送了你多少好东西,一盆通草花你都舍不得给。”
“若是旁的东西,我自然舍得,可这通草花是戚姐姐送我做……”
说到此处,宋玉莹忽而面颊一红,将嘴边的话咽回去。
“我这就让她们搬来。”宋玉莹说着,逃似的小跑出去。
侯夫人望着她背影,直摇头。
“亏得是嫁给陈樾,若是嫁给别家,我还真不放心。”
戚凤箫知道宋玉莹在羞什么,含笑没说破。
等盆景搬来,王氏极是喜欢,连夸宋玉莹所言非虚,又夸戚凤箫慧心巧思。
帮王氏处理些事务,眼见她面有倦色,戚凤箫和宋玉莹便齐齐告辞。
从正院出来,戚凤箫含笑道:“我还有一样东西送你,不知你喜不喜欢,这会子应当已经送到你屋里了,你且回去瞧瞧。”
闻言,宋玉莹眼睛一亮,惊喜地挽住戚凤箫手臂:“戚姐姐陪我一起回去看。”
进到二房,翠浓果然已将那套芙蓉玉头面送到。
宋玉莹虽不缺这些,可她看得出戚凤箫花了心思,便毫不掩饰地表达欢喜。
听说广安伯府被父子两个败得只剩空架子,戚凤箫进府时,嫁妆便不算丰厚,这套头面得花一笔不小的银子,宋玉莹收得有些不安。
可随即一想,戚家没家底,可大哥有银子啊。
以他对戚姐姐的宠爱,自不会让戚姐姐吃亏的。
不过,改日见到大哥,她还是得提点两句,让大哥知道体恤戚姐姐。
回到岁苑,天色已不早。
戚凤箫刚进院门,便被长风唤住:“少夫人,公子有请。”
他人在书房,请她过去做什么?
书房里已掌灯,银釭放在案头,照亮宋玉光侧脸,衬得他轮廓越发深邃俊朗。
听见她脚步声靠近,宋玉光下颌微抬,蒙着绸带,朝她望来。
“世子叫我来做什么?”戚凤箫见他捋起袖口,捏着墨块,一圈一圈磨着墨,越发一头雾水。
她是要写字么?让她在旁边瞧着,字迹是否工整?
眼睛看不见,写字这样的差事,他就不能口述,让长风代笔么?一定要这般为难自己?
正琢磨着,便听宋玉光道:“我眼睛不知能不能医好,想放一卷经文供到万象寺佛前祈福。祈福自然是手抄最心诚,可我自己看不见。夫妻一体,抄经之事便只好辛苦箫箫代劳。”
“抄经?!”戚凤箫惯常细柔的嗓音微微变调。
她惊诧之极。
本以为宋玉光是自己要写字,她还心疼,没想到宋玉光是要她写字,还是抄一整卷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