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的右方,无边的海洋……”
沉静和热烈找到了某种平衡,迸发出独属于少年温热的张扬和肆意。他们本来就有无限的力量和无数种可能,内心热忱的骄傲和鼓动的梦想一经点燃,寒冷的冬夜就被这燃烧的火光映照成了盛夏骄阳曝晒的午后,少年们在嬉笑打闹。
他的声音不断地混着伴奏传过来,或强或弱,吴恙的身体里开始下雪。他真的很适合站在万众瞩目的地方,闪着耀眼的光芒。
到歌曲最后的唱词部分,舞台上的四个人开始合唱:也请你,原谅我这样做,我们曾经爱过,对我来说已经足够。
和着渐弱的伴奏,鱼忘单手扶麦大声喊道:“大家晚安,我们明年再见!”
在再次引发的尖叫和呐喊声里,全场的灯亮起来,全部的主持人上台一起给跨年晚会画上圆满的句号:“跨年晚会到此结束,我们明年再见!”
有的班开始往空中扔荧光棒,但这种行为还没来得及大范围传播,就被年级主任的狮吼硬生生逼停了。所有扔了荧光棒的班级被罚留下来打扫场地,什么时候打扫干净什么时候回去睡觉。
其他同学把东西搬回教室就可以休息了,走读的同学回家睡觉,住校的同学回宿舍睡觉,但真正的元旦假期要在明年1月1日上午的课结束之后才正式开始。
吴恙和陶逗秋上楼之后发现班里多了一些不认识的人,她们把手里的东西放到鱼忘桌上之后才推推搡搡地离开。这样的人三三两两陆陆续续地来,就吴恙在教室里待的那会儿功夫,鱼忘桌上的东西就垒成了一个小山丘,放不上的东西只能往旁边的桌上放。
吴恙盯着自己桌上那颗晚会上没吃掉的糖,猜测明早鱼忘看到桌上那些东西的反应,果断地把糖纸撕了之后把糖塞进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嘴里扩散开来,压制住了某种不切实际的冲动。她满意地把糖纸扔进垃圾桶,走回去问陶逗秋:“你好了吗?好了的话一起回宿舍吧。”
路上陶逗秋感叹地说:“鱼忘这次又大出风头了。”
“又?”吴恙抓住关键词,“你以前认识他吗?”
“是啊,我们是初中同学,初二的时候在过一个班。他那时候好像一直在参加校外的羽毛球比赛,还得了不少奖,所以我一直以为他会是体育生来着。”陶逗秋回忆着,“有次我们学校举办了一场羽毛球比赛,他得了第一名,那之后的情况和现在差不多吧。”
“啊——”吴恙点点头,还想再问点什么,但又觉得不太合适。
“初三的时候我们学校军乐队的指挥疯狂追过他一段时间,在年级上传得沸沸扬扬的。”陶逗秋自顾自地说,“那个女孩子高高瘦瘦的,可能因为有点黑所以看去上很有阳光海滩的感觉,而且非常勇敢和有个性。”
“初三吗?”吴恙有些震惊。
“是啊,那时候就是靠这些八卦来娱乐的。”
“那他们后来怎么样了?”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好像没什么结果吧,过了一段时间就没人在意那件事儿了。”
“哦——”吴恙点点头,转移话题,“那时候大家都应该挺忙的。”
“是啊,这种事情只是图个新鲜。不过现在想想还挺感慨的。”陶逗秋抬头看着晴朗冬天空旷的夜空,“时间过得真快啊。”
“是啊,在回忆里,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吴恙也抬头感叹道,看见那一弯孤寂的月亮。
不知为何,她突然有点伤感——
月亮是所有人的月亮,不会单单只属于某一个人。
回到宿舍之后,吴恙躺在床上看着上方的床板,想着陶逗秋说的那个女孩子,再想到马思羽,她微微叹了口气。她翻了个身,闭上眼睛满脑子想的还是这件事。
怎么又是马思羽?
没办法,她只好在心里默背《雨巷》——一首她怎么背也背不下来的散文诗,对她有奇好的催眠效果。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着
一个丁香一样的
结着愁怨的姑娘
……”
果然,她很快就睡着了,且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