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了吗?”
“嗯,退烧了。”
话到这里停住,说起来,他俩确实没有什么话题可聊,如果不主动靠近,陈沫也很少跟她搭话,此刻又因为感冒的原因,显得他整个人更加没精神了。
秘香决定不打扰,就要回家,陈沫又喊住她:“你放桌上的东西没拿。”
秘香回头看他:“给你带的。我妈说感冒的人不能饿肚子。”
她总是这样,说话前会先立好盾牌。
陈沫有时候也看不懂秘香,她好像很开朗可以随意玩笑,可偶尔看他的眼神却总是很冷漠,像在防备着什么一样。
陈沫搅动着碗里的汤粉,心里有块地方被砸出一个窟窿,哗啦啦填充着一团麻线。
下次,有机会的话。
要问问她,可不可以交个朋友?
陈沫的感冒来得快去得也快,睡一觉精神就足了。
早上踩点进教室,他的座位上已经堆满了零食和感冒药。曾卓奇对着他吹了声口哨,笑得很坏:“瞧瞧,听说你感冒没把这些小美女急死了。”
陈沫看着桌上的东西问:“都是谁送的?”
那这个范围就大了,上至高三,下至高一,就连班上的女孩子都有人凑热闹。
曾卓奇眼神看向了秘香的方向,陈沫顺着看过去,只看到她低头正好翻过卷子的背面,而她斜后方的莫子琪双手叠在桌上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对他笑。
他把桌上的东西都收进了课桌,拿出空白的数学测验卷开始从最后一题看起。
只是扫了两眼,一笔都没动。
曾卓奇问:“你咋一个字都没写?老师今天检查的。”
说着要把自己的卷子借他抄抄,结果陈沫说:“没什么好写的,都会了。”
“呵,看把你牛的。”
果不其然,当天老师检查试卷,见他一个字没写,也没说什么,站到讲台上讲了几个基础题,然后开始动不动点陈沫的名字。
“这个题有点难度,让陈沫同学来为我们解一下吧。”
“这个题有不同答案吗?陈沫,答案是多少?”
“陈沫,你有不同的解题思路吗?”
“陈沫……”
一堂课45分钟,半个小时都在喊陈沫。
他从容不迫地报答案,当场解题,毫无疑问没有错。
他每写对一道题,老师就在台下满意地点头,曾卓奇时不时冒一句“牛啊”,就连苏可可都咋舌,说羡慕陈沫的脑子。
只有秘香不以为然:“这么简单都不会?”
嘲讽拉满,中伤无辜。
一节课结束,陈沫坐在位置上看手机,正好刷到了康航的动态,他在澳洲参加冬令营,几个人穿着小西服合照一张。
曾卓奇正好看过来,瞄到了:“这美女谁啊?”
陈沫也没遮掩,大大方方说:“他们都是我以前的同学和朋友。”
曾卓奇笑得玩味,打趣果然在京州有人了,要洁身自好才会拒绝昭陵一切的桃花。
他的声音不算小,几道视线扫过来,陈沫皱了皱眉,摸出桌里的苹果堵他的嘴,“你吵死了。”
“嘿嘿,我开玩笑,开玩笑的。”
这种玩笑有时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秘香翻开词汇本,上面的字连同她的思绪一起漂浮着。
密密麻麻,乱七八糟。
那边仍然传来哄闹的声音。秘香抬眼看过去,他还在和曾卓奇说笑,话题已经换过一轮了。
好像注意到了她的视线,陈沫慢慢勾起一个笑容,没有什么特别含义,就像是熟人不方便打招呼时的一个礼貌微笑。
有个词叫什么来着?
点头之交。
他们很像这种关系。
秘香收回视线,合上了单词本,苏可可问她怎么了?
她说:“吵,背不下来。”
陈沫垂下眼,曾卓奇还在他身边大喇喇地说自己买到了什么游戏皮肤,陈沫起身往外走。
曾卓奇喊他:“去哪?”
“小超市。”
终于安静了。
秘香趴在桌上,心里仍旧静不下来。
苏可可撞她肩膀:“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秘香摇头:“好累,第一次觉得学习好累。”
那种疲惫的语气苏可可第一次听到,摸着她趴在桌上的小脑瓜顺了顺头发,无声地安慰着。
良久,秘香问:“苏可可,这世上是不是也有无解的难题?”
“比如呢?”苏可可想不出来。
比如在一无所有的年纪喜欢上一个人,但你们连朋友都不是。
你明知道他只是一个过客,很快就要走,但你还是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