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陈新的眼神中带出了一丝疑惑。 在接入互联网的一瞬间已经获取海量心理学知识的一号立即读懂了陈新的心理活动,并在一微秒内查询到了张千勇所有资料。 现今网络的一切密匙在一号眼里如同1+1一样简单。 “他有个儿子,而且曾经还是一位富商,只是因为经营不善,所以卷钱跑路了。银行的坏账,工人的工资,朋友的欠款,都做了空。” 一号笑得十分灿烂,“没想到却是羊入虎口,在此处得了报应。” 陈新看着一号,有些恍惚。 不是因为她说出的信息,而是她的一举一动真的太像真人了。机器真的能有这样的笑容吗? 他以前看过新闻的,曾经有个机器人公民好像都拿到了身份证,结果还是笑得惨不忍睹。 想不明白的陈新也只能长叹一声,“不可思议。” “我罪有应得!我该死!”张千勇赶紧忏悔,“兄弟,我老张就算该千刀万剐,到底也没害人性命。” 说着,他伸出来双手,不断摆动那三根手指,“到现在这个下场,怎么也该还的差不多了吧?” “求求兄弟可怜,救老张出去吧。” 张千勇直接跪在了血泊中。 陈新心里很不舒服,他很想做点什么发泄一下。 噗嗤,并不锋利的刀捅进了光头的肚子,拧了几圈后,又使劲一划! 破碎的肠子瞬间洒落一地。 看着地上自己的肠子,光头似是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喊疼,可他刚要张嘴,喉咙就被切开,鲜血喷涌而出,他的遗言只能是两声“嗬嗬”。 陈新伸手扶起被这一幕吓得瑟瑟发抖的老张,温和说道:“虽然你罪有应得,但是我们到底还是老乡。” “呃,对,老乡,对,老乡…” 看着老张这幅样子,陈新只能柔和地问道:“你知道回家的路吗?一直向北走,知道吗?” “噢,知道,我肯定知道。” 张千勇猛地点头。 “知道就好,带他们回家吧!” 张千勇疑惑道:“我?你呢,你不回去吗?” 陈新看向了窗外,“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张千勇跟随陈新的目光看去,只见到火红的太阳刚刚跃出地平线,金色的光芒遍撒大地。 …… 崎岖的山林中,各种怪木数不胜数,荆棘毒蛇随处可见,林子掩住了路,浓雾锁住了树。 张千勇已经感觉不到腿了,可他不敢停下,也不想停下,他身后还跟着两百多人,他们麻木的、悄无声息的挪动着脚步。 这些人都是后来跟上的,据他了解,村子里的武装力量都是被一男一女彻底瓦解。 张千勇不知道那个小兄弟是何方神圣,他也不想探究,他只想把这些人带回祖国的土地上。 到时候,哪怕会入狱,自己也算是功德圆满,彻底洗清了身上的罪孽。 大家从天亮走到天黑,又从天黑走到天亮。 就在张千勇怀疑自己走错了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发出惊呼,“铁丝网!” 铁丝网?张千勇精神振奋起来,边境!边境到了! 他们顺着铁丝网又走了一段路,终于发现了巡逻的士兵。 张千勇笑了。 …… 老街市,果敢特区的首府,博彩业极尽发达,军阀、政客、黑帮数不尽数。 有人在这里一夜暴富,也有人在这里输光一切。这是罪恶都市,也是尸山血海中盛开的、残酷的欲望之花。 这里的人日常交流多为中文,货币也都是那个东方古国的货币。 高楼大厦林立,路上车水马龙,恍惚间陈新只以为来到了华夏城市。 “真是难以想象。” 陈新感叹一句,带着一号进入了一个看起来规格很高的酒店。 用带着浓重血气的现金点了些东西吃。 “对了,你需要吃东西吗?”看着服务生走远,陈新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一号。 毕竟这一天下来,都是一号在出力,陈新更像一个跟在大人后面亦步亦趋的孩子。 “我的仿生喉咙只是为了辅助发出声音,没有吞咽功能。就算有,体内也没有有机质转化生物电为能源的装置。” 被一身捡来的破烂衣物裹住的一号懒懒的躺在座椅上,点漆般的双眸就那么看着陈新。 陈新被看的有点心里发毛,“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一号悠悠说:“很难想象一个生长在和平社会的人杀心会这么重,这种心理是病态的,你知道吗。” 陈新感觉有些好笑,“你杀的可比我多的多。” “可我是机器人啊,只是执行你的命令而已。”一号拿起一把水果刀,“就像这把刀,有人用它切水果,有人用它伤人。” “行行行,都算我头上好了。” 陈新无奈,“你不是在网络世界中无所不能吗,我不信你没看过我的经历。” 一号点点头,“确实很惨,十七岁父母双亡,见惯了人情冷暖,尝遍了苦辣酸甜。可世界上还有很多比你更惨的人啊。” “天呐,你从哪儿长出一颗圣母心啊。”陈新讶异,这样的论调他懒得辩驳。 “我只是关心你的身心健康,这样下去杀戮的欲望会把你吞噬的。”一号说。 陈新只能表示投降,“好好好,谢谢你关心了。” 人工智能作为超强AI,确实很值得夸赞,但并没有情绪,同理心就更谈不上了。 一号只把法律和道德看作标尺,却无法理解人心中积压的情绪。 ——这是碳基智慧生命独有的“混乱”。 作为生命,不择手段活下去是至高法则。 人类总是被“混乱”冲昏头脑。 有人冲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