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十年后火箭筒砸中就像清醒地做梦一样,在白色的世界里漂浮,而后和梦即将醒来时的下落一般坠入深渊,视线彻底被黑暗阻挡。
嗅觉在此时变得十分敏锐,树木……?不对,是花的味道?黑暗被撼动,光芒照了进来。
沢田纲吉发现自己躺在花朵之中,花朵之外是薄木板打造的黑色盒子,自己推开的盒盖——或许可以叫盒盖吧——印着彭格列标志和罗马数字的十的字样。
黑色……比人还大的有盖的盒子……
“啊!呃——?”原本平静的森林一处忽然鸟群惊起,“为什么我会躺在棺材里啊——?”
有人惊声:“谁!”
“哇!”
沢田纲吉被吓了一跳。这种看起来荒郊野外的地方怎么会有人!
做工精良的黑色皮鞋踩在草叶和枯枝上发出啪唧声,这种脚步声越来越快,来人的脸庞从阴影之中显现。
“哎……呀……?”
沢田纲吉看着眼前的人,银色短发,碧绿的瞳孔,这张脸,难道是……
“十代目!”
是十年后的狱寺啊!
十年后的狱寺隼人眼眶泛红似乎痛哭过,看到沢田纲吉之后更是表情极其悲恸,连声道歉。沢田纲吉刚刚闪过一丝『他变得好高喔——?』,就被狱寺隼人的手捏得发疼。
“这样,这样很痛耶!”
“……”
“……对不起!”狱寺隼人松开手但是再次道歉。
沢田纲吉不知道该说什么,冒出点诶呀呃地无意义词汇,心里吐槽,与其道歉不如说说到底怎么了吧……
十年后狱寺隼人穿着一身黑西装,看起来冷酷又正经,然而眼眶泛红,又带着青黑的眼圈,银色短发虽然是长长了,但看起来更是没有时间打理的结果,琐碎的发尾盖过脖子乱翘,发型和随性到有点落魄的夏马尔医生如出一辙。
这种样子,自己从十年后火箭筒出来又躺在棺材里……沢田纲吉不禁打了个寒战,未来的自己看起来状况很不好。
可是狱寺隼人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一直都是被动接收信息,现在居然要主动向看上去十分伤心的大人狱寺询问发生了什么。沢田纲吉苦恼得要冒汗。
该怎么问啊?直接问“我是不是死了”?这有点咒自己的意味吧,而且狱寺同学恐怕又要道歉了!要不然……他想起来在大约一个星期前的指环战庆祝会上,Passero给他拆解对话,按照Passero那时候的意思,两方身份、信息不明就需要摸清对方的意图,依据情况提供自己的信息来增进了解,推进交流。那现在这个情况,沢田纲吉犹豫着,或许说说自己怎么来的也算提供信息?
“或许你可能很难相信……其实我……不小心被蓝波的十年后火箭筒给打中了……”
“是哦。”高大的银发男人仍然眉头紧蹙,但终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沢田纲吉内心握拳:奏效了!
“只有五分钟!”狱寺隼人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再次睁眼之后就是和黑西匹配的精英模样。
“十代目,您要听好了……”
沢田纲吉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个闲聊打开话题就被十年后的大人狱寺发了项任务,要求自己回到过去第一要务就是除掉照片上戴着眼镜、橘红色头发的男人。而且还配上一句不容反驳的,“您不必有任何的犹豫!”
“可是……请等一下!”要不下次还是不沟通了吧?怎么一下子就是要除掉什么人的黑手党任务,难道狱寺隼人之后真的成为黑手党了吗?
沢田纲吉冷汗一层层往下掉,“除掉他,是要我杀了他对吧?”
狱寺隼人眉间凝结着阴影,细看沢田纲吉能发现阴影间若隐若现的顽固细纹,他表情凝重,蕴涵某种决绝的愤怒和沉重哀伤同时出现在他的眸子里。“只要他消失了,白兰也就不会如此嚣张……”
“白兰……?”除了没见过的人还多了一个没听过的名字,听十年后狱寺这语气,这两人大概还是一伙的。
他们做了什么吗?和十年后的自己躺在棺材里有什么关系?
然而沢田纲吉的疑惑没有得到回答,白兰明显没有那个橘红色头发的男人重要,狱寺隼人双手撑膝接着往下说,“再来为了慎重起见……”
“呃!有件事情!”沢田纲吉决定单刀直入,“有件事情……我很好奇……为何十年后的我会在这里?”
“为什么十年后的……我……会躺在棺材里?”
十年后的狱寺隼人瞳孔收缩,连带着下眼脸也收紧,显出沉痛的样子。
“那是因为……”
“砰!”
“哇啊!”
粉色烟雾突然炸开,穿着休闲卫衣套了机车马甲的少年狱寺出现在沢田纲吉面前。
“十代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