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她又一次回想起了那段只能停驻于曾经的美好岁月,却仅在一夜之间便消失殆尽。只要一回忆起来,她便觉得这世间欠她一个公道,当真是恶人当道,好人常欺的结局。
这世界着实地令铭澈感到厌恶。真真假假不过是一场浮光掠影的虚幻……
夏天的雨来得格外得快。
铭澈撑着油纸伞漫步于自己的南塘之旁,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对于夕来说,他一向懂得隐忍的益处。冷静似寒霜,很难想象他是从西域而来。
明明拥有一颗火热的内心,却硬被磨炼得静如处子,冷若寒蝉。铭澈自然无法知晓,但他一日不离开这铭府,她的心就一日不得安宁。
日子一天天过去,朝廷对于西域的战事也愈来愈少过问,甚至不思国事。果然人一旦处于安逸之中,就再难逃离出来。
忧患意识一旦抛诸脑后,那便如同全然失忆了一般。不知是特意算好的计谋还是真正的忘却。
铭澈正望向天际的鸟儿,羡慕它们可以在白云之间翱翔穿梭。没想到转瞬之间,鸟儿就被石子击落,她惊恐万分。
这是谁吃了雄心豹胆,敢在铭府之中胡作非为!但是她转念一想,这还能有谁会这般残忍,不是那医师夕又能是何人?
铭澈转身便朝夕说道:“别得意太早,如今局势瞬息万变,可不是你我二人所能控制得了的。”
夕不慌不忙地说道:“既然小姐如此笃定,我不会得逞,那么你又为何在此徒劳羡慕鸟儿呢?你的神情又告诉我,你在惆怅惋惜,其实我来府中多日,已是多有叨扰。”
她接着他这句话连忙回道:“既然知道已在我家多日,便速速离去。也省得我们亲自下逐客令。到时候,你可就真的没有翻身的余地了。”
夕继续道:“对了,来访多日,还不曾知道小姐芳名。如不嫌弃,医某洗耳恭听。不用担心我会对小姐有所图谋,我早已不会再有情了。”
铭澈当即答道:“小女子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铭名澈,铭澈是也。你最好也老实交代,我的名字对你来说也许可能无关紧要。但你的名字我可会好好记住,到时你成为败军之将,我也好知道到底是哪位败将!”
夕径直走到了铭澈的面前,近得有些过分,她有些不适,便想要离开几分。
但当她要向后撤开之时,夕突然抱住了铭澈的腰。铭澈顿时便像一只猫被踩了尾巴一样炸毛了!
敢这样对待将帅的女儿,简直是胆子大上了天。那晚说若无上级怕他也没这个胆子。看来是她看走眼了,想不到这混蛋竟然如此不知廉耻,直截了当,太令人意外了!
铭澈也不是吃素的,说时迟那时快,她赶忙使出浑身解数。但她忘记了他是医师,点穴的能力还是有的。虽然她一向不相信点穴的效力。
但这回真真儿地是让她遇上了,他定是点了让她麻木的穴道。真气无法聚于丹田,武力也无法施展。她怎么就相信夕是个无情之人呢,简直太轻敌了!
他慢慢地贴近了铭澈的耳朵,温柔地说道:“不是很想知道我的名字吗?又为什么想要躲开?你躲开了,我又如何告诉你呢?”
这话听得她脸是白一块红一块,尤其是这么暧昧的姿势。着实是受不了!她用尽所有劲道试图打开穴道,可就是没有任何起色。
铭澈开始慌了,于是便好言好语地说道:“既然已经这么近了,不妨就说给我听。我想你的名字一定很好听,应该让更多的人听到,不是吗?”
他悄然离开了她的身侧,看向铭澈的脸庞良久,然后轻轻地说道:“单名一个夕字,意为朝夕之间。”
铭澈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你的名字这么简单,害我废了好多脑子去想那些复杂的名。”
夕看着铭澈似在回忆着:“不过你这说话的语气倒很像我的一位故人,其实连容貌都像极了。只是她的脸被药物所伤。要是没有那次意外,说不定我就能一直与她偕老。但她因此却甚是自卑。从不愿让我正面直视于她,想想还真是可悲啊……”
铭澈现在可才听不进什么深情厚爱,动都动不了。
于是嫌弃地说道:“也不知是谁更可悲!我现在觉得你俩都没有我悲催。被人点了穴道,还不能移动。身上难受无比,想必我宁愿做那个女子,也不至于像这般如此,像个木偶!”
夕的眼睛忽然亮了:“你真是这样想的?”
这话听得铭澈有些诡异,但她也没细想。只是她现在终于可以轻微地移动了。铭澈更是单纯地不假思索道:“当然!”
“但愿你说的是真话,不过我很快就知道了不是吗?”她慢慢地撤离这个危险的人物,他明知道铭澈要逃跑,却并未作阻拦。
只因夕回想起了刚入西域时,晋国国王与他做的一项交易。
铭澈发现他有些出神,又不好太大声叫他,于是轻声问道:“你是在想事吗?”夕并未回答铭澈的问题,铭澈一头雾水地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