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够狂妄,你也不好好用脑子想想,就你这身行头,不把你拉出去斩了,都对不起你的装扮。”他的声音久久萦绕于四周,不曾散去。
铭澈此时突然一跃,直直飞向了夕的面前,而此时铭澈剑的剑锋早已抵住了他的喉咙。
夕错愕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往日从容的神态。他只是淡淡地说道:
“如果想动手,就来吧。只是你父亲可就再也见不到了。”
铭澈一听到从他嘴里说出“父亲”二字时,手中的剑又往里楔了半厘。
只要夕动分毫,便走过了奈何桥。
但冲动归冲动,理智战胜了感性,她不断告诉自己,杀了他,既救不回父亲,也换不回消息。
铭澈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剑,那楔进去的剑尖不断地滴着夕的鲜血。
夕却并不在意,只是轻轻地抹了一抹脖颈上的血迹。不慌不忙地说道:“还真是个识时务的女子,既然你已做出了选择,那就跟我走吧。”
此时的夕已阔步走了很远,铭澈赶紧跟着他的脚步,走了过去。路上的宫殿,不停地从她的身边略过。此处的建筑不似魏国的富丽,反而有种西域风情。
“请暂到此处歇息,我待禀报上去,再作打算。”夕漠然说道。
“这就到了?什么叫禀报上去,再打算,你把我父亲带过来,不就行了,我也没这个时间再等下去。”铭澈强忍怒火看似平静地说道。
“堂堂魏国将帅之女,这点耐心都没有吗?别忘了,这是在晋国,不是你们魏国。要想见你父亲,就要守晋国王宫的规矩。”夕满脸讥讽地回道。
铭澈本已压下的怒火一下升腾,“狂妄!你掳骗我父亲时,态度就差卑微到要给他提鞋都愿意,现在计谋得逞,就在这里耀武扬威。果然是个小人!”此刻她已眼生杀意。
夕收起了讥讽之色,不再有耐心多说,只道:“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要忘了这里始终都是晋国王宫,既来之,就本分些,别忘了你想救的人还在我们手上。”
夕不待铭澈再次质问便一甩袖离去了,离去时还不忘叮嘱门口的侍卫,切莫怠慢。
铭澈待夕离去后,望了望四周,这是一处偏殿,大得空旷,但铭澈并没有因为地方大而感觉到心情舒畅,似乎在她来之前,有人居住过,只是那应该是很久很久的时候了。
铭澈望着望着,忽然发现殿内有一处窄门。
门半掩着,似开非开,门上有封条写有“禁地”二字,而这两个字还是用晋国特有的符号所写,她早年在父亲书房中见过。
铭澈很是好奇,便轻轻推开了门,缓缓地走了进去。
“这是?”铭澈被眼前大大小小的药瓶惊住了。“断肠草、鹤顶红、朱砂......”她边走边念着瓶子上的药名。
这些可都是刚烈的药,看来这原来的殿主人,可能是个善于做药的女医官。铭澈看到中间靠里的墙上有一幅画,她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眼前之人和铭澈简直一模一样,除了服装、头饰、神态,还有一双天生清冷的眼睛。
“这是我吗,还是和我长得一样的另一个人?”铭澈心中思索着。
不知不觉,天已渐黑。
铭澈出了窄门,来到一旁的床榻,坐了下来,她静静地呆望着大殿的天花板。
“不知明天救父亲有何凶险,但即便再大的凶险也不能退缩,因为这不仅关系一家兴亡,还关系着大国兴衰。”铭澈想着想着便躺下睡着了。
临近子时,铭澈已身陷梦中。
恍惚间,不知为何,她竟发现自己独自一人身处一块奇地,面前有一块石碑,上面写着“溟海幽谷”四个大字。
“这里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铭澈疑惑不解。
“你是我的一缕灵识,你的一生我都知道,只是记忆苦涩,便封在了这片海底。”四周传来了一阵阵海浪般的回音。
铭澈虽初到此处,却也觉似曾相识。“既然这样,你一定知道我父亲的下落,还请指点一二。”铭澈做了一个叩手道。
她话音刚落,只见云雾从远方袭来,海底的湛蓝色底调瞬间被白雾覆盖,答声也随即传来:“将士魂归彼岸天,执着奈何空悲切。芸芸缈缈浮游愿,袅袅余音浮不绝。”
“何意?”铭澈急急问道。可那白色的云霭一下子就消散了,海底又恢复了一片深蓝。
此时的殿房内,好像有人扣门。
“王上有令,请魏将之女入殿!”只听门外的人说完便离开了。铭澈睡意全无,她缓缓地坐了起来,望了眼门口,原来天已渐亮。
天空一片火红,明明是朝阳,却如同看到了夕阳。
她岀了殿门,就像算好时间一样,夕来了。“准备好了,就走吧。”夕一脸不耐烦,像吃了呛药一样。
铭澈什么也没说,跟着夕来到了晋王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