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黑的看不清任何事物，终于有个声音回复了她：“唉，真是流年不利……我不伤害其他人，我反正只要手术室那位的命。”
苏曼歪头：“为什么？她招你惹你了？”
“这个，是秘密，也是交易。”傀首说，“我不可以出卖雇主。希望神女大人能原谅。”
“我守在这，你确定你能进的去？”苏曼娇俏一笑，“巧了，我家小和尚正在里面救人，这台手术关乎他的名声和他的职称，里面那个人，不能死。”
“哦，原来是慈航大师，”傀首似乎还思索了一会，自己一个人嘀咕：“那确实有些难办……啧。你俩都来了……她也不告诉我一声……这不是白跑一趟吗……”
他嘀咕了一会，又大声说：“不过，这一次雇主给的酬劳不差，虽然我应该还是会被你打的落荒而逃，但是作为六道新兴的生意人，总要有挣钱的勇气。”
苏曼：“哦？他给你多少？我可以给双倍。”
“你给不了的，神女大人，我要的是肮脏的酬劳，不是你这种神能给得了的。”
“哦，”苏曼声音凉下来，“原来你想被我再打一次，我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要求。不过看在老朋友的份上，我可以满足你。”
她右手缓缓抬起，手指弯曲成爪，掌心中红花潋滟，但花瓣的光点不和以往一样平和宁静，而是往下不断滴落着粘稠血肉。
花丝又似是在燃烧一般，熊熊火焰将整朵花通身包围起来，在冲天血气之中更显触目惊心。
——她手里捧着的仿佛一颗鲜血淋漓的心脏。
傀首明显有些退缩，他见识过那朵花的威力，很久以前在奈何桥畔炸开的一瞬间，让数万道教弟子肝胆俱裂，毁灭了他一半的躯体和几乎全部的功力，让他千年来的修行毁于一旦。
苏曼抬眼，眼瞳深处渐渐变为鲜红。
她轻声说，“你知道我年轻时候是什么样……不过我现在已经很佛系了，我只救那一人，对你没兴趣。但是如果她死了，那就不一定了。”
傀首沉默片刻，显然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太好的往事。
半晌他哀叹一声：“那我总得试一下神女大人这些年的功力，到了什么地步。”
半空中的隗魄四处趴伏在墙壁上，伺机而动。
苏曼唇角一勾：“如你所愿。”
四周走廊里瞬间涌起一股极为浓烈的煞气。妖魔道的腐朽气息混合着不知哪里的尸体味道扑面而来，苏曼一抬手，熊熊火光瞬间迸发而出！
她右掌骤然攥紧，将那颗心脏攥得淋漓破碎——漫天鲜血化为一张巨大狰狞鬼脸，双目憎恶，面容可怖，混着血腥味自墙壁爬上，一路尖利嘶吼着向他冲来。
火光四溅之处，所有隗魄都瞬间惨叫着灰飞烟灭，艳烈火光当空炸开，无数鲜血从半空淋漓洒落，一时之间整条走廊仿佛地狱。
傀首双手向前正欲抵挡，那道火焰在他面前停住。
傀首自嘲笑道：“神女大人不愧是曼珠沙华化形，也不愧是诸恶之首……”
苏曼淡淡应了一声。那道火焰就更逼近傀首。
“我一直想不明白，经历了那么多，你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成为邪魔，连一丝怨气都没有，还能安安稳稳地做你的神女？”
“咱们这些非人类的东西，就不要用人界的情绪去附庸风雅了。”
苏曼右手拈花竖于身前，俨然是佛道讲经的手印。
她声音淡漠而怜悯，“佛曰，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万物都不过是蜉蝣，为何要在意一瞬间的事呢？”
在她身后，一朵金莲腾空而生、镀满金光的莲瓣缓慢展开、万丈佛光和煦悲怜。
走廊上任何一处墙壁裂缝都被映得清清楚楚，隗魄煞气纷纷退散，黑雾匍匐于地面，不敢做声。
傀首无奈地说：“听说你那时候拜入儒释道三家，真是想不通，他们到底是怎么接受你的。”
苏曼笑道：“我只是蹭个课而已，多修几门功课总没有坏处，毕竟江湖险恶，万一不及格，也不至于回炉重造。”
风中带着隐约的血腥味，眼前一切看似静止，却又蕴含着冲击；看似平和，却暗藏杀意。
傀首嘴角缓缓淌出黑色的血渍，“宁慈航肉体凡胎，他都还俗了，还能用佛法保自身千年不灭……是跟你学的吧。”
苏曼慢慢抬眼：“我所学不过摩诘居士万分之一。年轻人，不要小瞧禅悟的力量哦。”
片刻后，傀首一挥手，将走廊里所有隗魄通通收回。他举手投降，“好，我输了。”
苏曼也召回曼珠沙华。
那道黑影转身欲走，忽然停住，又回身往急救室挥岀一道煞气。
“十八鬼域起！迷惑夺心，魍魉尽现——”
苏曼挥手打断那道煞气，但隗魄已经跟随那道煞气钻进了急救室。
风中留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