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东二中的课余时间，学生们在操场上奔跑追逐，蓝白相间的校服在绿荫下掠过。
“嘿！球给我！……这边这边！”
“接住咯！”
苏曼靠着树干看了会两个班级的篮球赛，感叹新生命真是无穷无尽的生机活力。
幸好这个学校没什么封闭的管理制度……要不然这闭门羹是吃定了。
苏曼看了眼手机，发给方允的消息他没回，打电话也不接。她啧了一声，不打算再继续索要查看学生档案的权限，而是径直朝教学楼走去。
公告板上张贴着一些艺术公开课的通知，苏曼四处看过一番，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这要去哪里找资料……要是偷溜进档案室，是不是不太妥当？”
她贼头贼脑看了一会，背后有人叫她：“小姑娘，你找谁啊？找同学吗？”
苏曼灵机一动，手伸进书包里，掏出来个照相机。
“我是摄影协会的，我姐在这里上过学，说风景好，让我来拍一拍照片。”
那阿姨手里还拿着扫帚，显然是学校保洁。苏曼心念一转，“阿姨，你在这工作多久了？有什么好地方能让我拍一下吗？”
“很久了，从建校几乎就一直在。”阿姨很热情地说：“噢，我可以带你去转一圈。二中挺大的，你看有没有想拍的地方。”
苏曼笑盈盈点了点头。
……单反这玩意，机械原理有点复杂，她不太会用。保洁员走在她身边，她时而拿起来摆摆样子，只希望别被看穿。
“重度社恐”苏社长，尽量表现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阿姨，我姐姐之前是185的，185班是之前二中的重点班吗？”
“185……这是很久之前的班级了。”阿姨回忆了很久，“是啊，他们确实整体成绩好，我女儿当时就在186，经常听隔壁班谁谁又考了个年级第一什么的，把她给羡慕的呦。”
苏曼又拿起相机“拍”了些树木，“啊，我姐当时跟他们班一个叫……叫程如轩的，关系很不错。”
“是是是，程如轩……是那个学霸小伙啊……她是他们班学习委员，学习可好了。我闺女还借过他的笔记本呢。”
苏曼继续说，“那您女儿有没有提起，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不瞒你说，我姐当时还挺惦记他的，一直惦记到现在，如果他真的结婚了或者什么的，我就回去告诉她，让她别再想了。”
“这个啊？”阿姨挠挠头，“程如轩只是学习好，其他的还真不了解。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帮你姐问问？”
……要查程如轩大概只能去档案室要资料了。
苏曼心里丧气地想着，脚步有意无意往二中的旧图书馆走去。
一股陈旧灰尘的气息，混合着纸墨味道迎面而来。从一楼观察到二楼，又看到三楼。
图书馆这样的地方总是很有文化积淀，走进去能感觉到天然的幽静。苏曼不时在两边墙上找着线索，一路上到五楼，终于发现一排照片墙。
“……姑娘啊，我觉得吧，你还是劝你姐放弃吧。”
然而在她细细浏览照片的时候，阿姨忽然说。苏曼好奇：“为什么？”
“我记得那会啊，有个隔壁学校的男生经常来找他的，还经常趴在窗户上往里看……我遇见他好多次，他也被教导主任骂了好多次……屡教不改啊。”
“那您知道他叫什么吗？”
“不记得名字，两个字的，第二个字挺复杂，我还不太认得。好像姓……”
猝不及防地，一个很像“教导主任”的男人从楼梯迎面上来，跟苏曼撞了个满怀。
男人把发油抹的锃光瓦亮，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面色不善地叫住她：“站住站住，你不是二中的学生吧，你哪个班的？”
苏曼刚想说话，直接被他抬手打断。
接着他又看向身边的保洁员，“还有你，谁让你带陌生同学进来的？好几个班男生跟着社会人员在外面打架，校长愁的头发都掉了。你怎么知道这丫头是什么人？你是不想在这干了是吧？”
他还要继续指责保洁员，苏曼见他没有要听解释的意图，急忙说：“不好意思老师，是我的错，我马上走，好吧？”
她转身往留下走，目光从走廊墙壁上粘贴着的历届优秀学生代表照片上闪过。
那些照片很显然都是很久以前的，蓝背景跟身上的白衬衣几乎褪成一个色，脸的轮廓也若隐若现，像极度曝光后的图片。
想必因为旧图书馆废弃，这些老照片也就贴在楼道里没了下文。
苏曼扫过那一排大头照，原本想着这次是白跑一趟，眼角余光所至，忽然看到了一个人。
……照片是那人非常青涩的年纪，但大致轮廓在长大后依然没变。
教导主任撵人的架势不容拒绝，苏曼只好先出学校大门。保洁员刚要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