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你和她们相处得还不错。” 顾挽澜索性靠坐在了桌边,看着顾长风“噗嗤”一声笑了。 “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你还当真以为我是见谁就要咬不成,不过你娘这回吐血晕了可怪不了我,一切可都是国公你的主意,我不过是无聊之中帮了把手。” 少女似乎是很少有这种闲散时间,有些坐不住,扭头又把玩起他放在桌上的两个宝剑样式的镇纸。 顾长风想起初见她的那个早晨。 他久病在床,自知时日无多,若他故去,担心戚容和顾乐欢在家中会受到他人刁难,便一早就起了要分家的心思。只是一来他近日醒来的时间越来越少,他很难安排什么,二来,若没有找到一个好的分家迅速理由,他很难有精力去掰扯好整件事情。 没想到这个十八年未见的女儿,听完他断断续续的话后,说的第一句话便是,“那你先死一下不就好了?” 后面一切便顺理成章的发生了。 顾长风特意招了顾青云前来,和他发生了肢体接触,然后暗中点了自己身上的大穴,使自己陷入假死之症。 本以为只待等到顾青云本性暴露之时,顾挽澜帮他解穴,然后他便可顺势提出分家之事。却没想到顾挽澜比他预料得更加厉害,竟是直接攻心,让众人以为当真是顾青云对他做了手脚,而她顾挽澜手上正捏着牢不可破的把柄,导致老夫人为了保全顾府,竟是主动把顾青云给推了出去,据说如今顾青云还在牢里关着。 毕竟没有人会想到有人胆大到利用绣衣使来撒谎。 不过,毕竟她也是敢单人入敌营的小将军季凛。 “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撑不了多久了,后面还要靠你了。” “小事,既然在这里暂时住下了,那守一下这里也便是举手之劳。” 半分没有提父母亲缘之事。 顾长风便也不提,更不敢问她被带到草原上的那几年是怎么过的,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桌下右边第三个抽屉有一个暗格,你敲一下。” “怎么?你藏的私房钱?” 说到这个,顾挽澜便不无聊了,丢了镇纸,兴致勃勃弯下腰就去捣鼓,果然在抽屉里发现了一个暗格。 “咔哒”一声响,暗格开了,里面却不是什么田产银票,而是一块虎符! 顾挽澜看着暗格中的虎符,抿了抿唇,随后猛地把抽屉重新给推上。 “你什么意思?” 顾长风看着眼前似乎有些生气的少女,却笑了起来。 “我的三万顾家军在十八年前,曾随我一起从柔兰人手中接连夺回西州、凉州、孟州三城,你竟是看都不想看一眼?” “我自己也可以!你那时候比我年纪大多了!” 顾挽澜语气生硬,略有不服。 “是吗?那敢问如今季将军手下有兵卒几何?” 顾挽澜咬唇,没有作声。 她手上没有自己的亲兵,长平关的兵卒都听令于驻守在那里的勋国公,她行事确实有诸多制肘。 “如今,武将没落,兵权大部分掌握在当初开国勋贵的子弟手中,我手中这支顾家军便是承袭自祖父。” “我虽然很心动,但你知道的,我承袭不了你的爵位和兵权。” 想到什么,顾挽澜笑里带着讽意。 “当初你在棺材里可能没看见,顾青云可是上赶着要把自己儿子过继给你承袭爵位呢。” 顾长风摇了摇头。 “不,依照你的能力,你完全可以选一个好拿捏的郎君入赘,然后代替你日后的孩子处置、保管这些。等到陛下要再复用季凛带兵之时,再当众把属于护国公的兵权交出……” “你竟是连这些也考虑好了?可你不担心这兵权到了我季凛手中,便再也回不到你顾家了吗?” 顾挽澜再一次对这便宜亲爹有些刮目相看了起来。 “当我从陛下那里得知,季凛便是你的时候,我就想这么做了。大抵是我和你,有相同的夙愿,如今,廉颇老矣……” “而你却可以。” 迎上顾长风的目光,顾挽澜心头一震,端正了身形。 她弯下腰,熟门熟路掏出那枚虎符,紧握了它,把拳头送到了顾长风身前,露出了一个桀骜又猖狂的笑。 “那是当然!此生所愿,唯收复山河耳!” “与汝同愿。” 顾长风伸出手,两□□头相抵。 一时之间,顾长风竟差点落下泪来。他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