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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到凌晨时,下了一场微雨。风吹进来,携带着几滴冰冷的雨丝,吹起了身后及腰的长发,给紧绷的后颈带来了阵阵的凉意。
我站在书桌前,动作缓慢地整理着纳西莎为我准备的书。
在我刚搬进这间房间的时候,纳西莎就从书房里拿了不少名著书籍摆在这。“你来自拉文克劳,这些应当是你需要的。”她当时是这么说的。
只不过因为天天忙着想其他事,我竟一次都没翻过。所幸,今夜难得脑子空白,什么都不想思索,我能够毫无压力地随意翻看。
一本叠着一本。视线交叠,直至停在了那本极厚的巫师史书当中。
这本不是什么有特别意义的书籍,只是在书页的侧面,看到了一小点细微的隆起痕迹。我垂下眸,小心翼翼地翻开。
一张老照片落入眼前。
几乎在意识过来的那一秒,我屏住了呼吸。
是希奈。我几乎毫不犹疑地肯定。
我轻轻抚过照片上那张与我有六七分相似的脸。
视线落在了站在她右边的两个女孩。一个是少年版的纳西莎,还有一个……
我目光微凝。
“贝拉布莱克。”我无声地呢喃道。
她是希奈的挚友,如果没有伏地魔的存在,是最有可能成为我教母的人。
但,她也是巫师历史上穷凶恶极的食死徒,犯下了重大的死罪,现在被关在了阿兹卡班……
我无法评判她,就如同我无法评判纳西莎,斯内普和希奈一样。
我将照片重新塞回巫师历史书中,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真是一笔糊涂账。不管是希奈那一辈,还是我这一辈,都因为伏地魔,人生被毁一塌糊涂。
我垂眸,指尖划过照片上希奈的脸庞。
蓦然下定了一个决定。
“你要剪短发?”
纳西莎惊讶地起身,与我保持平视:“你想好了吗,头发要想再长回到这种长度,又要过几年了。”
“我想好了。”我点点头。
纳西莎犹豫地看了我一眼,没再劝阻,只是万分舍不得地抚摸着我的头发。
“希奈可想留长发了。”
“那她留了吗?”
“我见她的最后一面,她留的是短发,”纳西莎轻轻叹息道,“不过我想,她怀你的时候,应该已经是长发了。”
我眨了眨眼睛,疑惑地询问:“什么是最后一面?”
“我和卢修斯结婚以前,就没见过她了。有人说她被那人派去执行秘密任务。从那以后,我就没见过她。直到……”纳西莎蹙紧眉,“德拉科出生后的某一天,卢修斯突然说希奈不在了……”
她缩了缩肩膀,好像要把不好的回忆全部掩埋起来似的。
我沉默地听着纳西莎的话,试图将它与邓布利多口中的故事套上。
只是故事叠着故事,如同一个一个拼图卡片,堆积成图片。而偌大的图片,只剩下了目前最关键也是最空白的缺角——希奈最后是怎么死的。
没人告诉我,希奈是怎么死的。
纳西莎已经拿着剪刀和梳子,走到我身边。剪刀一起一落,发丝落入地上。
“真像啊。”纳西莎用手整理我脸上落下的碎发,失神地感叹道。
我默不作声,牢牢地盯着镜子。
镜子里和希奈六七分相像的脸,因为发型的缘故,提升到了八九分。
纳西莎静静地盯着镜子中的我,终于反应过来不对劲,紧紧地扳过我的肩膀。
“你想做什么?”她神情凝重地俯身与我对视,语气第一次带上了焦急,“赫拉,你告诉我,你想做什么。”
我摇了摇头,试图安抚惊恐的纳西莎:“我不会做什么。”
这是实话。
经过一夜冷静,我认清了一个事实:我与伏地魔的差距实在太大了,不管我怎么做,都只能是处于被动的状态。
而我剪掉长发,不是为了挑衅,而是为了找到主动权。
主动地做一些事。这就能给我巨大的信念感。
而这种信念感,更源自于我体内的血脉和掌心的魔杖。它告诉我,既然希奈可以,我也可以。
希奈在某一刻,已经成为了支撑我走下去的信念。
纳西莎却没有因为我的安抚而镇定下来。
她固执地板着我的肩头,似乎笃定我要去干什么危险的事情,一副我不说就不松开的架势。
空中传来轻微的“啪”声,打断了这场僵持。
“主人,这边需要客人小姐过去一趟。”
一个新的小精灵出现在我们面前。
他声音嘶哑,像是有人故意在小提琴拉出了最尖锐的音符。
我见他鞠躬,半个身子都要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