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黎整个人像只快炸了的小河豚,气鼓鼓地跟他说,楼上那个房东老婆子无缘无故来找她吵架。她才打开门,一句话都没说,老太太就开始朝她喊。还喊超大声!
就算是她学过京剧的嗓子,都险些“败下阵来”。
痛定思痛,司黎决定好好学英语,而且要多学几句骂人的话。不然全靠嗓门物理输出,实在不如魔法输出过瘾。
听完后,江修暮扶额倒在沙发上,不知道是该先气还是先笑。
总之,他是真得被她气笑了,哭笑不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江修暮揉着蹦蹦跳的太阳穴,无奈地侧头,看向还在死磕英语的司黎,寻思着要不要告诉她,有没有可能...房东阿婆说话大声是因为年纪大耳背呢...
因为租房子前,他是了解过房东情况的。他们俩的房东是一对上了岁数的老夫妇,只有一个女儿在苏格兰安家了,离得很远。
刚入住时,他接触过,两位老人家都很好说话。不至于无缘无故来跟她吵架。
下楼来敲门,应该是有事找他们,想着,江修暮站起身,说他上去问问,她好好呆在家。
司黎小鸡啄米似地点头,说:“去吧。找找场子。”
找哪门子的场子。
他是去道歉啊。
出了门,江修暮上楼梯时,还是憋不住地发笑。
原本因为某位任课老师的歧视而产生的忧思烦恼,这一刻,他也是真地释然了。
江修暮甚至“近墨者黑”地想,要是那位老师再流露出对中国人的不满,他干脆就把家里的“小河豚”带过去,依她的好嗓子一定能给那些人一点“国粹”的震撼。
和房东详细了解过,他才知道,原来是他们屋里的烟雾报警器该定期更换了。阿婆下来敲门也是想问问哪一天他们方便。
但她遇上了司黎,所以还有另一档要紧事要解释...
年逾六十的房东阿婆严肃地跟他说,她怀疑他的“girlfriend”有暴躁症的倾向。按照合同,他们是不愿意把房子租给这样的“危险人物”,这会给他们带来没必要的麻烦。
江修暮只好胡诌地解释道,说她耳朵听力也受损过,听不懂英语,而且刚来英国还存在一定的“culture shock”的问题。但他相信且保证,在不久的将来,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好说歹说,算是暂时打消了房东的疑虑。事急从权,他便没解释他们两个之前的关系,留下了电话号码,让房东有事找他就好。
回到家,司黎还在读英语,学习速度很快,已经开始念被动语态了。
思忖了下,江修暮决定还是不告诉她“真相”了。要是借着这股劲儿,司黎的英语能突飞猛进,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想着,直接进厨房做饭了。
等做好出来,江修暮想问她吃多少饭,就听见司黎清脆的嗓音,大声地在念“碧.池”“碧.池”。
学什么东西呢。
就不能学点好。
江修暮不禁皱眉,走过去,想看看她在看什么。
一时着急,用的力气大了些,耳机线扯掉了。
手机外放了一声:“Beach。海滩、沙滩。”
冷不丁被吓到的司黎,皱眉抬头不解地看向他,满脸写着:你有病就去找药吃,你抢我手机干嘛?!
喉结尴尬地滚动了一下,江修暮默默把手机放回她腿边,掩嘴咳了一声说:“刚叫你吃饭,你..没听见。”
“哦。”这事啊。司黎把耳机摘掉,心想,还不是他买的这个耳机太隔音了。
这能怪她吗?
真不能怪她。
盛饭的时候,江修暮不禁反思,他有时候对司黎是有一点刻板印象了。
她只是个嘴上爱逞强的小姑娘,实际上心地善良,还很上进。当然,如果嘴上再饶人一点,就更好了。
然而,后来,江修暮彻底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他发现她岂止是不饶人,她连“鸟”都不放过...简直是专治他的“活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