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4)

03

车驶入胡同不久,静谧无声的车厢里传来司机低低纳罕声:“这么晚了,这怎么还有个小姑娘?”

车厢后座,阖眼养神的男人半掀起眼皮,微垂着扫向车窗外。

漾着暖意的路灯和车前灯交错着,女孩站在交融的光里,微微仰着头,纯黑的发色下,巴掌大的一张脸,在光里白的晶莹,落叶纷飞飘舞,纤细的手指尝试抓牢零星半点的叶片,却让它们从指缝间穿过。

她脸上挂着淡淡笑意,安静温柔,没有因为车灯的闯入而郁闷生气,只用手遮在眼前,侧头看过来的脸庞透着年轻的稚气。

女孩身上有一种过目难忘的美,这种美和美的惊心动魄的皮囊没有关系,是一种年轻的,健康的,生命能量向上喷涌的美。

戴远知摸出一方丝帕,掩嘴低咳。

一阵一阵咳嗽穿过车窗,被马达声掩映进虚无的夜色里。

戴远知将方巾折叠好收起,重新微垂下眼,吩咐司机:“快走吧。”

“是。”司机握住方向盘,踩下油门,车子疾速从女孩身侧擦过,戴远知恢复冷淡模样,同来时般舒展身抱臂阖眼。流光扫过窗户,在男人高挺的鼻梁上一折。他并没有将刚刚那一错眼的美好放在心上,窗外一闪而过的女孩也只是和众多沿途的风光一样。

两分钟后,四合院大门口,枣树下专门辟开一个停车位,这会儿停着戴先生的座驾。

没等司机开门,戴远知已经下了车,他穿着一件黑色长风衣,一双半高筒黑皮靴,挺拔落拓,站在大枣树下,听到风和树叶的合奏声。

戴远知似想起什么般微微驻足。

不会儿,风里传来咳嗽。一声叠着一声,咳的人难受,听的人也难受。司机从后视镜里望出去,男人立在雾蒙蒙的夜色里,微蜷着身,单手搭在车门上,清洌洌的一张瘦削的脸,在微光里透着没有生气的白寒。

*

“戴先生,这么晚了还来啊,老太太刚准备休息。”

走进院里,武罗接过戴远知脱下的风衣,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我刚结束会议,过来看看她。你别跟着了,当心吵着她。”戴远知摘下皮手套扔给武罗,大步迈上台阶,走进前厅。

“我说谁来了呢,闹这么大动静。”

宋凤霖坐在软塌边沿,武罗端着个水盆过来,宋凤霖摆摆手让他下去了,“我和戴先生说几句话,等他走了,你再来。”

戴远知歪靠在太师椅上,跷着腿,笑着道:“这话一听,是在赶我走。”他没什么在意地往屋里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在茶几上那个螺钿盒子,定了定,而后起身走过去,将那盒子掂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宋太太这屋里最不缺的就是这些老古董了,这盒子来头不小。”

“就你眼睛最毒。”宋凤霖笑骂,“这宝贝你可别动我。”

戴远知掂着盒子,目光移过去,带着疑问和兴趣的探寻,“怎么动不得?”

“你来之前没几分钟我这儿刚走了个客人,小姑娘是我闺友的孙女,来给我送了这个盒子。许颜秋你应该知道,许家当年也是家大业大,可惜满清政府时被抄了家,好在留下了她这脉。这盒子她送于我一个一样的,在我去香港的路上丢失了。”宋凤霖摩挲着盒子,陷入回忆里。

戴远知不由想起在路口看到的那幕。

想必那小姑娘就是许家后人。

宋凤霖见他脸色又复清冷,大概又在为家族内部矛盾纷争殚精竭虑,一刻都歇不下来。戴宋两家曾是北京城最鼎盛的两大家族,如今宋氏一族虽已败落,但还有余枝末节在各个领域穿行,因两家的深厚关系,宋家后人不少投靠到了戴家麾下。原本戴家就已根系庞大,复杂如同树根纠缠,延伸至各高层要务,每一支都有派系站队,谁得势了那一支便出头。

如今的戴家就属戴远知这一支搏出,整个北京城里无人能出其左右。并不代表就可高枕无忧,相反的,太多人蠢蠢欲动虎视眈眈,若站不稳,一朝跌落谷底万劫不复的历史案例遍地都是。

戴家的纷争宋凤霖从来不爱过问,就算想管,她一个没权没势还要仰仗他人的老太婆也有心无力。忽想起另一事,便说道:“下周我生日宴也邀请了她。你得替我办件事。”

戴远知抬起眼,只一秒,沉凝的脸色舒展,笑的漫不经心,好像刚刚那个满脸肃冷的年轻人不是他般,十分好脾气道:“您只管说就是。”

宋凤霖没同他客气,“你去帮我送套定制旗袍给她。哎呀,身高体型我还没问。”

戴远知捏了捏眉心,定神道,“我当是什么事。”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屈起,轻轻敲在桌沿上,“我会让人打电话问到,还有别的事没有?”

“就这一件。”宋凤霖满意笑道,开始赶客,“好了。我要睡了”

戴远知爽快站起身,没有丝毫逗留的意思,皮靴踩在地板上传来有力的咯吱声,跨出门槛时,老太太

最新小说: 游戏入侵:抢男女主机缘会上瘾诶 成为外卖骑手后,投喂流放世子暴富了 蚀骨宠婚:早安,老婆大人 重生之炮灰公子 王妃生存手策 她来时光芒万丈 金手指来斗虐文(gl) 惊!太子爷第九十九次提亲被拒 婚色漫漫:霍先生宠妻无度 被绝嗣首长巧取豪夺,她一胎三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