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一挥,身后的土薯苗也开始疯狂生长。
“我……我真的可以做到……”
忽然,一片阴影砸下来。
阿土抬手揭开脸上的布料,一看,这是她先前在集市上买的棚布,她愣了愣,仰头望去,绿盖如茵的大树已经穿破了棚顶。
她的异能真的可以加速植物生长。
阿土心里被巨大的震撼和难以言喻的喜悦充斥着,情不自禁伸手碰了碰希望之圆的幼叶。
这次她没有再闭上眼,也没有弯腰碰触它根部的土壤,只是抚着叶片,轻声说道:“快快长大吧,让我看看你的花。”
话音未落,希望之圆的枝叶开始簌簌抖动,细细的茎部又一次变粗,顶端不断抽枝,抽出的枝条又不断分化,分化后又以最快的速度生出小叶。
时间像是加速流逝一般,直到一个个鹅黄色的花骨朵缀满了枝头,一切才恢复正常。
一同恢复正常的还有目瞪口呆的阿土。
她仰着脖子看向那棵大树,它的树干粗壮而坚韧,枝条如同巨人手臂向天空展开,高高的枝桠已经压倒了房顶上,每一根枝条上都挂满了花苞,那些花苞像一颗颗闪闪发光的宝石。
“好美……”
阿土叹赞着,刚要伸手去摸,嘴里忽然涌起一股铁锈味,她伸手胡乱抹了一把,知道这是过度使用异能的后果,也没有很在意,只是佝偻着身子躺到树下。
她蓦地想起了那个戴着黑色面具的黑炮男人,他从她眼前褪下衣服,活生生变成一条蛇的诡谲场景,她至今难忘。
他的拟态是蛇,那她的拟态又是什么样呢?
是一株青岗木还是一捧土?
阿土心念一动,伸出手臂欲变化为拟态。
谁知这一想法刚刚产生,她的鼻子、眼睛和耳朵一疼,鲜血宛如决堤的洪水一般,以不可阻挡之势喷涌而出。
那些血的涌动的速度之快,喷洒的数量之多甚至差点将躺着的她一口气呛死。
阿土赶紧坐起身,担心失血过多晕死过去,连忙一手捂嘴巴,一手捏鼻子。
可,她只有两只手,捏住鼻子,泄洪似的鲜血就从耳朵冒出来,堵着耳朵,血就从两个鼻孔里喷射出来,怎么捂都捂不住……
算了,它爱流就流吧。
反正死不了。
阿土直接放弃抵抗,呈大字形躺着,几股鲜血像是红色小喷泉似的,不知疲倦地冲刷着她那越加惨白的面庞。
此情此景,让她想起之前乘坐光舰抵达丽奥诺拉星时,在星港看到的一个黑玉雕饰的喷泉。
那个喷泉是一个英姿勃发的青年男人。
他一手握剑,剑尖直指天空,一手向上抛起一个酒壶,壶嘴向下微微敞着,从里面不断流出醇酒一般的清水来。
那些清水化为条条细流落入喷泉底座的池里,若是夜晚,水池里清澈见底的活水便会映射出空中的无数繁星,形成一幅璀璨绝美的星河图。
阿土现在只觉得自己的脑袋瓜儿就是剑客手中摇摇欲坠的酒壶,这些黏稠的血就是那些清水。
那位剑客不羁放荡,持剑闯江湖,好一番人生得意须尽欢,可她胆大包天,喷血试拟态,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
不知过了多久,七窍里的血流终于止住了。
阿土吃力地坐起身,仰头呆愣地望着树,浑然不知自己身上流下的那些血沁下土壤后,忽然像活了一般,朝着那株神秘的白哀飞涌而去,而白哀深入地下的根系在触到血液的一瞬间,根须疯狂舞动起来,将那些血一一吸了进去。
随着白哀“进食”完成,须子停止了活动,植株也长大不少,但那变化仍旧肉眼不可察。
这些,阿土都不知道。
她等了好一会儿,天旋地转的晕眩才算过去,颤抖着双腿扶墙走进屋里,期间,星脑一直嘟嘟作响,她打开一看。
是屠野的通讯请求。
“你的土薯研究得怎么样了?”他问。
阿土扭头一看,半小时前才长着花苞儿的土薯已经被她那波华丽的操作弄得开出了花,它的花瓣浅紫,花芯淡黄,五片花瓣围绕花芯展开,远远看去像是一把绽放的星星。
嗯,还挺好看的。
她没有闻到特别的香味,只好抖着酸涩的双腿一点一点挪过去,才走近,就看到几朵花后掩遮着一个形似绿色小番茄的果子。
这就是土薯的种子?
“这……怎么和资料上的样子有点区别?”阿土一头雾水,凑近了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