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南书知道自己在做梦,梦里有人在看她。
那是怎样的眼神呢?
苦涩,深情,平静,留恋……之后消失。
再后来,周围满是繁花,还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回响。
我们来到世上,就是为了寻找答案。
什么答案?卫南书连忙伸出手想要抓住些什么,却脊背一凉,然后在床上醒来。
她同往常一样推开窗户,整个白玉京都映入眼帘,东城的热闹只在夜晚,西城的炊烟已经升起,蓝色的地平线上,十二座高楼仿佛十二位巨人,伫立在白玉京各个角落。
而惊鸿阙和幽篁里更是耸入云霄,里面住着两个孤独的人,默默俯瞰着千千万万的辉煌。
每天清晨的沐轻涯是一天中话最多的,一会儿心事重重的样子,一会儿又嘱咐她注意安全,尤其是别乱跑,卫南书不爱听他唠叨,早早便去了云舒斋。
宋星阑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今天要查法术口决,待会儿你一定要提醒我,可别忘了。”
卫南书嗤笑他前几天还说要奋发图强,现在投机取巧毫无负担。宋星阑一本正经道:“什么是自由?就是要放下羞耻,才能拥抱自我。”
这时候来了一群人,定睛一看,还是楼兰公主波斯王子真人师太他们,好像从某一刻起,这些不同地域、不同流派的人,达成了某种共识——反对容岐。
只要是容岐的课,必定迟到早退,只要是容岐提问,必然插科打诨。不过容岐也不在意,保持冷漠而淡薄的样子,好像认定了这群废物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楼兰公主拨了拨头发:“你讲的不错。”
卫南书看了一圈,才确认她是在和自己说话。
“许是我记性不好,好像不曾说过什么话?”
妙良师太睥睨着她:“就是那一句!”
苦思冥想也想不出来。
真人之子横铁不成钢:“你那天不是说容岐不配拥有魂术吗!”
卫南书想起来了:“不对,我说的明明是,魂术只有他一个人会,他不愿意,你们没法发扬啊。”
“不都是一个意思!难道你觉得我们不如他?”真人拿出天师符箓,师太亮出了自己的年纪,公主王子站着不动,因为他们本身就是尊贵。
宋星阑这时候也清醒了,连忙打圆场:“诸位千万不要误会,我这位朋友和容岐可是有血仇的,怎么会帮他说话呢?”
这话倒不假。
楼兰公主眼前一亮:“原来是这样,那真是一件好事,看来我们六度光明天正会又多了一人。”
六……什么会?
总之过了一段时日,他们喊卫南书一起去长乐坊找容岐,卫南书摆摆手说不去,宋星阑却两眼放光,非去不可,师太傲慢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对卫南书说你可以带上这个小胖子。
“她居然骂我是小胖子!看不见我英俊的脸庞和风流的气质,就知道说我胖!卫南书你听到了,她还是秃子呢!我不能对女人动手,你可一定要替我教训她!”一路上宋星阑都异常激动。
卫南书说:“我教训她干什么?倒是你,下次再随便答应人,我先送你一场火,烧的你灰飞烟灭。”
以往声色犬马的长乐坊,今日却如迷雾一般,只有寥寥几人,像是在掩饰什么。
卫南书突然看到一个人。
“你在发什么呆呢?”看到她停下脚步,宋星阑往前看去,那与众不同的素衣白裳,那万年不变的臭脸,不是容岐还能是谁?
宋星阑惊掉下巴:“我还当他们说了玩的,原来容岐真的在长乐坊。”
卫南书说:“今天他一直都在,来查长乐坊的账。”
宋星阑狐疑的眼神看着她:“你是怎么知道的?”
卫南书想了想,说:“和沐轻涯待在一起,除了至尊的事情,其他人做什么都能知道,比如你昨天在长乐坊四楼第二间房待了一晚上。”
“喂喂喂!我那是喝醉了在休息,你可不要瞎说,我一直为蝶姬姑娘守身如玉的。”宋星阑又奸笑起来:“不过你天天和他搅和在一块,就没有一点风流韵事吗?大家都很想听,可惜我没素材讲,不如你给我讲讲,比如说哪天夜色缱绻,你一个不清醒……”
卫南书告诉自己要平息,不然一个不小心烧了半个东城,她是没有钱赔的。
容岐率领着几个手下,正和长乐坊老板对峙。
“容大人,你明知这是一场意外!意外是什么,不就是没法避免的事吗?为什么还要为难我们!”
卫南书摇了摇头,这话同容岐说肯定没用,他一向不近人情。
容岐嗓音有些沙哑,像是累了:“每个人都可以在事情发生之后,才来和我说那是意外。”
老板一副受害的样子:“桑竹她自己不注意,怀上了客人的孩子,难道我们要防着每个客人吗?我和她说,只要她把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