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余姐那儿蹭饭么?”柳落白不经意的提醒让我猛然想起了正事儿——我赶紧化出几缕灵息将园子内外仔细巡视了一遍,方才将假山洞内的所见所闻讲与柳落白。
男人俊挺的脸上沉静如初,眼里的不悦飞纵即逝。
“事情棘手么?”我有些担心。想到那张脸,不舒服的感觉就像上千只火蚁从身上爬过,难受却不敢动弹。
“不至于。”柳落白坐起身来,手掌一翻,蓝莹石闪着幽暗的光悬于其上。相比之下,他眼里的光似乎更亮一些。我犹豫了片刻,接过手串戴上。既然话已说开,再三拒绝,倒也没什么必要。
毕竟,想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哦!对了!”我忽记起余姐的礼物,连忙掏出一瓶递了过去,“余大厨亲手酿的花露,可香了!我在她那喝了一口,都舍不得咽呢!”
柳落白手执玉扇将花露推还给我,浅笑道:“既这般舍不得,就自己留着吧。”
我本就是借花献佛,意思意思。听他这么一说,赶紧将花露装回了乾坤袋,生怕他反悔:“喏,你自己不要的啊,到时候别说我有了好东西没记着你!”
柳落白脸上的笑意浓了几分,悠哉地摇着扇子:“无妨无妨!”
虽耽误了些时辰,但余姐的玲珑九席还是要吃的。
看到我时,余姐愁云惨淡的脸一下子便放晴了,忙忙拉着我坐下:“哎哟,阿六啊,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啊,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赵小二,快!快把菜端上来!”她一面张罗,一面悄悄问道:“怎么?惹恼了公子,挨训了?”
我讶然道:“我脸上写着么,这么明显?”
余姐正帮赵二将菜摆桌,闻言给了我一个白眼:“你啊,从来也不是省心的人!”
玲珑九席,名字听着不俗,实则只是普通的家常菜,但经余姐做出来,却另有一番风味。比如这清炒莲花白,油亮亮的,翠绿欲滴,清香扑鼻,配上翡叶形状的瓷盘,显得尤为精致。
一菜一皿,感受自然不同。
山青色的小酒杯,红得发紫的桑葚酒显得更加艳丽,入口依然是熟悉的醇香。
“对了,杏儿姑娘今儿找你什么事啊?”我提起酒壶,随口问道。
余姐似没想到我会突然这么一问,愣了片刻,强笑道:“哎!你说杏儿啊,她来找我要些雪花酥,说她家红泪姑娘突然嘴馋了。瞧你这没头没脑的,差点儿把我问懵了!”说着,隔着饭桌一巴掌拍我肩上。就在她收手的瞬间,我隐隐闻到一种特别的香气。
“我也就问问,你使这么大劲儿干嘛?”我放下酒壶,揉着被打疼的胳膊,忍不住埋怨。
“真疼啦?!”余姐变了脸色,赶忙过来挨着坐下,抬起我胳膊轻轻揉捏着,眼里满是内疚,“怪我怪我!姐儿给你赔不是啊!”
随着余姐的动作,那一股特别的香气更明显了,它像舞女身上薄如蝉翼的轻纱,像销魂帐中柔软的羽毛,不停在空气中轻佻地跳跃,然后猝不及防地钻进我的脑子里,飞快地向身体各处蔓延,所至之处力气被抽得一干二净!
我心道不好,左手捏诀,催动手腕上的蓝莹石将冰髓之力加快输入体内,或是那邪门的气息尚未成势,两股力量还没有正面对上,那气息便烟消云散。
这一切从开始到结束,不过一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