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昭华夫人以退为进把陛下吃得死死的,真乃劲敌。
有进取者,燃起了宫斗的勃勃斗志。
此夜宫中纷纭。
元长阙听宫监来报,舒望兮将12名采女,安排进离神华殿最近的四处宫室。又按家世品级,将她们分拨为六司主事,一主一副。因采女们是奉了料理宫事的名义前来,如此安排,倒不差错。
她真贤德!
元长阙莫名愤恨不己,几乎引发痛疾。
第二日午膳时分,元长阙更气了,差点捏断手中朱笔。
伺膳前来的是桓意玄,她一举一动恪符规则而优美,几可作为礼仪范本,但看进元长阙眼里全成差错。
她就不是他想看见的人。
元长阙冷声问:“为何是你?”
桓意玄垂首轻声答:“昭华夫人使臣女为司膳主事,往后司使陛下膳食事宜。”
她这神态语气与舒望兮更像,可现在元长阙一点也不觉得她们像了。
元长阙把笔摔到地上:“她倒会躲懒。”
他站起来回走了几步,终于道:“你下去。”
桓意玄犹豫一瞬,随即恭声应是。
在她躬身倒退时,元长阙的后续命令传来:“既然昭华夫人安排了你,”他顿了一顿,下了某种决心,“那你今晚,就候朕前来。”
晚间,桓意玄于殿中迎来了一身便装的元长阙。
元长阙乍入殿中,闻到一股幽香。他见案台上零星散了香勺、香压、香碾等物,便问:“你也善调香?”
桓意玄含笑答:“家母爱香,臣女为此钻研了一些,不敢言善,略知一二。”
元长阙随意坐下来,道:“你且说说。”
桓意玄回到案台后坐下,信手拈香,为元长阙娓娓说来。她的音色亦如其人,处处恰如其分,又含蓄透出动人信号。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元长阙的目光在桓意玄身上流连:她秀发润泽,可惜略带棕褐,不够浓黑;她身姿雅逸,偏偏少了一分清冷;她眉目纤秀,过于温婉,缺了某种暗藏的傲倔……
元长阙突然意识到,自己在用舒望兮为标尺,挑剔面前的女子。
若以此为尺,那除舒望兮本人外,世间恐怕无人可通过。
元长阙的思绪,散发到今日所见的采女身上。
她们当然是美的,元长阙尚没有瞎。可他看在眼中,觉得她们相较于舒望兮,都有某种缺陷:如她貌美者,没有她灵慧;如她灵慧者,没有她清冷;如她清冷者,没有她温善……
没有人胜于舒望兮,便有人胜于她,也没有她那一份,令他执着的前尘。
那是照耀过他少年时的月光,自梁都照到北玄,又被他自北玄而来,费尽心思摘落入怀。
或许不是这些女子不够好,只是她们都没出现在恰当的时间里。
桓意玄的叙述被一声提问打断了:“你,是自愿来此的?”
桓意玄手中动作停下了,她安静半霎,才在元长阙的投来的视线中,低声说:“去岁三月,臣女有幸,得见陛下巡狩归来。陛下龙章凤姿,臣女……很是欢喜。”
说到最后,少女腮颜染上桃花,流露出羞赧。
元长阙估量她的神色:她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真的爱慕他,或是为家族,为权势?
然而他发现自己不在乎。
不管她所为何来,他不在乎。
元长阙转头问随侍的吕大监:“昭华夫人在做什么?”
吕大监何等机灵人物,早使了人探知舒望兮动向:“昭华夫人已歇息了。”
舒望兮一贯睡得早,戌正就歇息,今日也没有例外。
“我今晚来此,难道没有告知她?”
这语气里的雷暴征兆,令小宫人战战惶惶:“午后,已将陛下安排……禀告于夫人。”
“好,好得很。”
元长阙蓦然站起来,一阵风似向往外走去。
桓意玄轻叹一声,没有起身送他,顾自倾掉了香炉里的灰烬。
余烬里的星火,一亮,又灭了。
元长阙到得栖鸾宫外,殿内灯火熹微,舒望兮果然睡了。
元长阙怨怒翻腾,使人拍开宫门,一路往里闯去。
帷纱层层、幕闱重重,元长阙尽数粗暴挥开,直闯进床厢内。
舒望兮刚被惊醒,元长阙已欺身而上。
舒望兮初时惊惶欲呼,发现是元长阙后,她勉力捺下反抗。
元长阙已不再想这么多了,他扣起舒望兮下巴,放肆吻了下去。
何必再克制,既然真心难求,先纵情享用也是好的。
舒望兮完全不知道,他这段时日,忍耐得有多难受。
若说从前,舒望兮的存在,是天上模糊遐想的明月,那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