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不用。
他在去岁就允尚宫局开始操办,否则一时如何选出这么多佳丽。
这些女子在月前已入上京受训,本应待他回北玄后选看。
只不过出了舒望兮这个意外,北玄臣僚们不愿意让敌国之女独占君王,以料理梁宫的名义,提前把人调来了。
这些女子都出身名门,到争储之时,必有龙争虎斗,可无法从中脱颖而出的继承人,根本不配上位。
元长阙又想起了燕曈,在心中冷冷哼了一声。
他不可能重蹈燕曈的覆辙。
想到这里,元长阙斜目瞥了一眼舒望兮,她端跪下侧,垂目敛容,似不欲争辉。
可她天生风流禀赋,美貌横生,如此清冷姿态,反生媚极艳极,动人无匹。
她像一轮安静的月亮。
明月不与百花争艳,可百花难掩其辉。
元长阙纵声问:“昭华夫人,以为堂前佳丽如何?”
舒望兮微微垂首:“陛下以为如何,便如何。”
她不在意。
元长阙清清楚楚地从她情态中读了出来。
愤怒从元长阙心中升起来。
她怎么可以不在意!
每当元长阙想到燕曈,想到舒望兮曾与燕曈肌肤相亲、心神相融时,嫉恨就涨爆了他的身心,比百蚁噬骨还让人发狂,比烈火焚身还让人灼痛。
他无数次在想像中把燕曈剁成肉泥,把舒望兮折辱到哀吟哭泣,为她的水性杨花心性不坚向他忏悔。
然而现实里,元长阙只是不依不饶追问:“若我非要问呢?”
舒望兮抬起头来,神色颇为无奈:“陛下,此事是您主宰的,臣妾如何以为,重要么?”
是啊,采女入宫这事是元长阙首肯的。
他预着让舒望兮与众女共侍一夫,却又来追问她的心思,盼她为此妒憎。
其间幽微曲扭,连他自己都难以说清。
可元长阙还是阴沉道:“我命你说!”
“若要我说,”舒望兮挺直上身,昂首睨来一眼,似笑非笑。
元长阙看懂了其中轻鄙。
舒望兮一贯温柔,从未这样锋锐过。此一刻,她整个人如明月脱出薄云,光辉四射。
元长阙从未见过这样的舒望兮,他知道她倔强,可这倔强向来被掩盖在柔顺表象下。
这一眼间,仿似硬壳碎开裂缝,让人窥见了其下骄傲的灵魂。
也就一瞬,当元长阙尚在回味时,舒望兮已退回她和婉的外壳里去了。
她温声道:“陛下,妾闻《史记》有云,君以国士待我,我当以国士报之;君以众人待我,我则必以众人报之。”
呵,舒望兮没有回答他众女如何,她在讽刺他。
国士待之,则以国士报之;众人待之,则以众人报之;你既然如此待我,又何必求问真心。
元长阙冷笑:“看来你对燕曈很念念不忘了,他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就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报之是吧。”
舒望兮很是无言,这话题跳转得她都跟不上:“陛下,我与燕曈前缘已断。我既许诺奉陛下为夫为主,就不会有二心。”
“哦,”元长阙阴阳怪气:“那你要好好为夫主尽责。这些人,”他挥袖往阶下一扫,示意众女:“你就为夫主妥善安排,务必让夫主称心如意。”
元长阙拂袖走了,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第一次见面,就被晾在阶下看了一场戏的采女们:……
陛下,您真是完全没把我们当外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