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垠回忆道：“你娘是前镇北将军之女，自小习武，性格果敢。而后适逢多事之秋……岳父大人便欲让她嫁个好人家，从此平平淡淡地相夫教子。当时的爹爹还只是个地方小官，岳父大人看爹爹为人忠厚老实，便将你娘嫁与我。婚后，我们相敬如宾，可是好景不长，在你娘早产下你之后，北川边境传来战事急报，你娘知道后便向先帝请奏带军前往北川支援。我当时记着岳父大人的嘱托：让我一定要照顾好你娘，不要再让她披甲上阵了，所以我一直阻挠你娘，你娘最后和我决裂，还是上了战场，可这一去，便是永别……”
谢无垠看向远方，眼里泛起悔恨的泪光。一旁的谢阿钰见此，紧握住谢无垠的手，“方才从爹爹的话语中，阿钰能听出你们的迫不得已。娘出身将门，就注定了她的身上背负着保护百姓的重任。爹既已答应了外爷的嘱托，便要信守诺言。既然你们都做出了行动，便也问心无愧。”
谢无垠欣慰地看着谢阿钰，顿了片刻，缓缓道：“爹爹愿意为了你变得勇敢……”
爹爹不会再重蹈覆辙了，阿钰，你一定要幸福。
“对了，你叔叔新官上任后便一直处理政务，最近才得有空暇，便书信爹爹，说是五日后在岭州宴请我们，你届时和爹爹一起去吧。”
谢阿钰觉得此事来得突然，先是愣了片刻，随后应声：“都听爹爹的。”
“那你先回房收拾收拾，明日一早我们便出发。”
“这么快吗？”
“爹爹今日便请奏陛下休沐，明日一早咱们便出发。”谢无垠拍了拍谢阿钰的手，“爹爹先行一步。”
谢阿钰目视着谢无垠的背影，眉眼间满溢着担忧。
夜色暗涌，东方府的书房门口树影婆娑，一阵风吹过，树叶发出嗖嗖的声响。
书房内传出一句声音：“进来吧。”
随着房门关上的一声，面具男子缓缓转身，对上了东方曜凌肃的眼神。
“仇恩，听温宿说，你近日一直紧盯敬王的动静，可有收获？”
“不瞒将军，属下近日一直盘踞在垣狩坊，等待着一个人。”
东方曜挑眼，仇恩继续说道：“那人名唤楚培，是敬王身边的谋士。”
“楚培？”东方曜回想着在皇后生辰宴上，偶然瞥见云郯身边有一身材娇小，身着深色官服的男子。
“此人才思敏捷，胆识过人，听闻敬王治理岭州旱情、衢州流民期间，他一直辅佐在旁。流沙谷的地下城之所以能被捣毁也是他在其中周旋。”
“所以这段时日，你是一直在与这个楚培打交道吗？”东方曜沉着气，像是在斟酌着什么。
“回将军，正是。”
“流芳阁失火那晚那人也在场吧？”
仇恩思索了片刻，“将军是怀疑流芳阁失火与楚培有关？”
东方曜眉眼微微扬起，烛光下，一双深沉的眼眸里看不出一丝波动，“流芳阁失火之后，云都城内便传出了花魁婳鸢乃是滕州雁门后人的消息，这说书人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凭空捏造雁门后人吧？”
仇恩低眉沉思道：“将军说的是。滕州雁门不论是在江湖上还是在朝堂上，地位都不可小觑。”
“雁门作为江湖上第一个归顺朝廷的门派，帮助云晏收拢了多少江湖门派，在他眼里，雁门自然功不可没。所以，若是没有强大的靠山，普通百姓又岂敢胡诌雁门后人？”
“那么，婳鸢是雁门后人的身份便是事实。不过，又是谁放出了这条消息？”
“你说，是当年屠杀雁门之人，还是杀害裴劼、孙奇仁和董成录的人？”东方曜的一句话让仇恩一怔，仇恩解释道：“将军，属下绝没有参与此事，属下愿以性命担保。”
“那就是当年屠杀雁门之人了？”东方曜沉默了会儿，随即笑道：“大家最终都会这样想，所以真正的幕后之人便可以坐享其成。”
仇恩抬起双眼，露出一丝震惊，“将军，那人究竟是为了什么？”
“流芳阁失火后，你便去了垣狩坊，楚培一路跟着你来到垣狩坊，继而发现了垣狩坊的地下场。”
“将军，我去的时候楚培就包下了整个三楼，所有的一切都与属下之前做的一模一样。难道这是他故意而为之，为的就是引出……”
“无妨，就让他继续查下去。”
“属下与其一直约见在垣狩坊，自从他上次从垣狩坊救走了一名死士后，便没有再出现了。不过属下觉得他还会再次出现的。”仇恩的语气透着自信，“他一定会想办法救出垣狩坊的死士，而且，他也必然会根据垣狩坊的这条线查出幕后之人，将军届时便可收网了。”
东方曜缓步走至仇恩身边，抚住仇恩的肩膀，“做得不错。”言罢，东方曜正欲离开，仇恩却转身叫住东方曜。
“将军。”
东方曜停下脚步，侧头。“放心，本将军定会帮你查出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