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戈起身去煎药房,让马夫回去带名丫鬟过来,煎药的同时,隔段时间又出来换布巾。老大夫瞧着他忙前忙后,主动去帮忙煎药。
楚戈守在床边,换了两盆水,温度始终没有降的迹象,握着姜敏儿滚烫的手,似乎比之前更烫了,不安问道:“大夫,她不会有事吧?”
老大夫见惯各类病患,语气不紧不慢:“公子放心,姑娘身体底子不差,只是受了凉发热惧寒。”放下一碗黑乎乎的药,“等凉些就喂她喝下去,下半夜若能发发汗,自然会退热。”
楚戈吹了半天,扶起姜敏儿靠着自己,将碗送到她嘴边,轻声道:“敏姑娘,醒醒,先喝药。”
姜敏儿意识模糊,眼皮犹如千斤重,眼睫轻颤试图撑开,贴着碗边抿了一小口,咳咳!苦味呛鼻,刚入嘴的药都咳出来。
楚戈又唤了几声,试喂了几次,姜敏儿头轻轻别过。
回头看一眼正在专心抓药的老大夫,楚戈扶她躺下,摆正她的头,端起碗,含了一口,轻捏着姜敏儿双颊,轻轻撬开贝齿,将药灌入。
灌完最后一口药,楚戈擦拭姜敏儿嘴边的药迹,回头一看,丫鬟正目瞪口呆盯着他。
楚戈抱起姜敏儿进入内室,吩咐丫鬟换衣服。
老大夫抓完药,让他们拿着药回去,说自己老伴还在家里等他,准备关门。
楚府。
“你说什么?”
王氏惊讶不已,这不像那庶子能干出来的事,再次确认: “你确定三少爷带个女子回家,没看错?”
丫鬟脸色微红,羞涩道:“奴婢亲眼所见,三少爷都亲她了。”
信誓旦旦保证说的都是大实话,自己还给她换衣服,女子皮肤白皙细腻,生得极为秀美,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女儿,强调三少爷十分紧张那女子,猜测两人应该相识有些日子了。
王氏认真问:“现在那女子在哪?”
“奴婢亲眼见三少爷抱回房里,”丫鬟怕王氏不信:“夫人,马夫帮撑伞,他也看到了。”
王氏冷笑,没成亲就往家里带人,让丫鬟去别院继续盯着。
姜敏儿身上盖两张棉被,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中间迷迷糊糊醒了几次,又马上昏睡过去,梦里呓语喊娘亲。
流浪乞讨,生病没人照顾,难道她之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楚戈心疼地拭去她眼角的泪。
雨渐渐停了,天色微明。
楚戈寸步不离守了一夜,期间不知道换了多少盆水,紧握的手从滚烫变为冰凉,姜敏儿鬓发湿漉漉的,脖颈沁着一层汗,脸色很苍白。
姜敏儿缓缓醒来,睁眼看到一脸焦虑的楚戈,“你怎么在这儿?”声音嘶哑嗓子还疼,咳了几声。
楚戈连忙倒一杯水,扶姜敏儿坐起,“喝点水补充水分。”
姜敏儿咕噜噜灌入,喉咙稍微舒缓些。楚戈接过茶杯,柔声问:“再喝一点?”姜敏儿点头。
趁着楚戈倒水之际,姜敏儿环视四周,才发现这里不是祠堂,“这是在哪儿?”
楚戈等她喝了水才说:“楚家。”
姜敏儿回忆,昨天淋了雨,后来不知怎地,头很沉,不小心就睡着了,原来听到有人喊她,原来不是梦,“多谢。”
声息微弱,面色看起来十分疲累,楚戈劝道:“再睡一会?”
姜敏儿轻摇头,她很少生病,一病会比较严重,像风寒这种,发汗后会很快康复,低头一看,“衣服……”
担心她误会,楚戈将昨晚的情况都说了。
姜敏儿掀开被子,最底下那一层被子也是湿润的,她这是出了多少汗,抱歉道:“不好意思,被子湿了。”
“无碍。”
出了一身汗,姜敏儿身上黏得慌,欲下床,谁知,刚站起来头有些晕,身子不稳向前扑。
楚戈眼明手快伸手一捞,将人带入怀里。
空气陷入寂静。
站在门口的林氏瞪大双眼,一脸震惊,不可置信地望着抱在一起的两人。
姜敏儿贴着楚戈的胸膛,连忙推开楚戈,楚戈也注意到了林氏。
林氏一直叹气,望了眼楚戈,欲言却也不知该说什么,忍不住又叹了气。
丫鬟小翠带姜敏儿去洗漱换衣,房里只剩下母子俩。
“娘,不是你想的那样,”楚戈知道娘亲肯定误会了,将昨晚的事如实告知。
林氏沉默,丫鬟出身的她,若有选择,定不会嫁予楚昌。
当年家里穷,被家人卖给楚家伺候大夫人,后来被老爷看中,在外人看来她攀上枝头做了凤凰,看似一切风光。这些年只有她知道,在成堆的妾室里,处处低人一等等不到丈夫的爱是何滋味。
曾经幻想着,在楚家攒够钱赎了身,再回乡下种田。
她不是不相信儿子的为人,只希望儿子不要成为像他爹那样的人,如果没办法一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