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可怜的牛嫂,”右边妇人搭腔,“被大牛丢在家里不管不问,生病了没人管,耗着耗着人突然就死了。”
“生的是啥病啊?”
“听说一开始是感染风寒,后来风邪入体,等发现时大夫说已无力回天。”
“牛嫂平时看着挺健壮的,俺记得,她刚生产不久就去地里干活了。”
“你说的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再说,生病可大可小,谁又知道小小风寒会要了她的命。”
妇人说完,搬起一块做好的砖坯,转身看到一脸黑线的楚戈杵在她们身后,吓得一个趔趄,抱怨道:“哎哟,少爷,大白天的,你可要吓死俺了。”
“真死了?”
妇人满脸问号:“啥?”
“牛嫂。”
妇人不明所以地“嗯”一声,点点头,楚戈刚走,便回头问其他妇人,“咱少爷认识牛嫂?”
……
楚戈脑子嗡嗡响,转来转去试图找事情缓解内心的焦虑,搭了两块砖,没心情不搭了,去搬砖,差点砸到脚上,去窑炉看火。
越是想静下来,却更加焦躁不安,脑子冒出许多奇奇怪怪的画面,敏姑娘病了没人照顾,敏姑娘脸色惨白孤零零地躺在草席上,痛苦呻|吟,半夜里突然病死了……
楚戈蹭地站起来,真想一板砖敲脑门上,敲掉这些可怕的想法。
小满在泥池子踩着脚丫子搅拌泥浆,一抬头对上楚戈幽怨的目光。
楚戈幽幽道:“小满,敏姑娘不回来,你不担心吗?”
“担心,”小满的担心不像楚戈惨兮兮病恹恹快死的那种,而是小姐总在外面,她一直想照顾却照顾不到的这种。
楚戈看她的表情根本不像,沉着声:“既然担心,你去看看她怎么了,”告诉小满祠堂地址。
“好的,”小满一口答应,小姐若问起来,直接说是姑爷让她回来,这样就不会被责怪了。
令楚戈没想到的是,小满高高兴兴走了,却一点音讯都没传回来,人也跟着失了踪。
焦急又熬过一天,楚戈坐不住了,来到祠堂门口徘徊,犹豫再三,最终以朋友关心名义说服自己去敲门,可敲了半天没人回应,他只能推门进去。
祠堂空荡荡,席子圈起来放着,地面积了一层灰,确认人不在,楚戈转身离开。
姜家。
“糟了,糟了,”小满跑来小筑,“小姐,三公子来了。”
姜敏儿抬眸看一眼外面的荷花,轻轻下笔描绘,淡淡应道:“他又不是没来过。”
小满急忙道出原委:“他让我去找你,我一回来看到老爷受伤,一下子忘了给他回复,这会儿肯定是来追问我你的情况。”
姜敏儿注意力依然集中在绘画上,“我爹呢?”
“老爷去了窑场,大夫今天来看过,说伤口已结痂,稍微忌口不碰水过几日便好了。”小满不忘楚戈还在外面等她回话,“小姐,我怎么跟三公子交代你的去处?”
姜敏儿略一沉吟,“你就说我回乡下探亲了,归期未定。”
小满蹭蹭地又跑开了。
她现在不是敏姑娘,而是姜敏儿,得知自己未来相公为了别的女子如此上心,心境竟有几分复杂,瞧着画纸边上四个字叹气——庸人自扰。
在小满口中得知敏姑娘的消息后,楚戈失落地回了楚家。
小院站着两个衙差和五六个家丁,为首者是楚轩,在逼问林氏,“说,楚戈那白眼狼去哪儿了?”
楚戈绕过人群,挡在林氏前面,冷声质问:“你干什么?”
“终于出现了,”楚轩指着楚戈大骂:“你这白眼狼,吃喝在楚家,胳膊肘却往外拐,你对得起辛辛苦苦赚钱养你的爹吗?”转头对官差说:“大人,快把他抓起来。”
……
楚戈完全不知道他在胡说什么。
官差:“三公子,请跟我们走一趟。”
林氏没见过这阵仗,早已吓得失魂落魄,好不容易等楚戈回来,却是这副场景,抓着楚戈手臂,“小戈,别跟他们走。”
楚戈:“娘,我去把事情弄清楚很快就回来,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唤来小翠,让她带林氏回房。
衙门。
知府坐在公堂上,“楚轩,你可有证据证明是楚戈泄的密?”
“大人,草民有句话想问,”楚戈拱手行礼,得到知府允许后问:“大人,不知是何原因抓我来此?”
知府:“楚轩状告你,将楚家新窑烧的水库专用六角砖泄密给姜家。”
六角砖他还没烧出来,什么时候跟楚轩和姜家有关了?楚戈瞄了眼楚轩,沉默不言,先静观其变再说。
知府再次问话楚轩。
楚轩出列行礼:“大人,楚戈窑场有姜府的丫鬟,定是那丫鬟传递的消息,大人找来丫鬟问便知。另外,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