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不够的呀,司马愈明。”龙辞轻轻跳一下,跃过前面叮咚流动的小溪。
村子里的人家谁不是养了三五个孩子,上学日用处处花钱,混得好的生活无忧,赚不到钱的连生病都想靠自己扛过去,哪来的钱送人去疗养院呢?
在外务工又忙碌,没有自理能力的母亲带在身边就是负累,只能留在村里,父亲不着调就请周边的叔伯邻居帮忙看护一下。
陆愈明被龙辞这句“司马愈明”叫得脸红,藏在夜色里瞪她一眼,沉默地跟着人回家。
“汪呜——”
刚吃完食的大黄狗听见脚步声后警惕地站起来看向来人,发现是龙辞她们就又趴回去。
周芬在织毛衣,见龙辞回来,随口问她:“你三姑公在家吗?”
“不在,不晓得去哪里耍去了。”
周芬便小声用苗语说了句什么,龙辞没听清,但肯定骂得很脏。
闲来无事,龙辞去客厅里打开投影仪给外婆放点电影解闷。
家里从前用的机顶盒坏了,龙辞又不习惯用网络电视,索性拆了电视机换成投影仪,下载好电影后直接投影播放,还不必等广告。
今晚放的是《刘三姐》,周芬喜欢看农民骂财主的戏码,看了许多遍也不腻。
电影的声音在龙辞和林延耳朵里权当背景音乐用,两人坐在一旁聊天。
“村里有没有人家养的猪下崽儿的呀?”林延问。
为了不让陆愈明觉得被排挤,他们自家人聊天都改用普通话。
龙辞:“对门那个婆婆家有,怎么,你要买?”
林延说现在买两只来养着,到冬天就有过年猪了,还能炕点腊肉腊肠。
当地把熏腊肉的过程称为炕。
“过几天你就得回市里上工,买来我养?就不怕我摘猪菜时扯到毒草一下子把猪毒死?”龙辞并不乐意。
她没有什么种田的爱好,养几只鸡、种几垄菜已经是极限,并不乐意再为着猪崽的餐食劳心。
甥舅两人兀自怼嘴,旁边的陆愈明一边看电影,一边抽出神来给家人回信息。
坚韧小白花:听说你在村里让蛊蛇咬了,没事吧?要不要回来仔细检查一下?
林延下午已经给那边发过消息向陆家人说明情况。
恩佐的陪伴:那让司机来接我!
腹黑少女:看来是没事,对了,你问问那位小姐姐,她有没有能让人变得聪明上进的蛊,再给你下一个?
恩佐的陪伴:……我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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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播完时已经快到该休息的时间,陆愈明拿着自己衣物在龙辞的指引下去浴室洗漱。
大少爷第一次来农村,龙辞怕他不会用家里的东西,想给人教一遍。
陆愈明算是半个生活白痴,这次出门前家政阿姨倒是给他收拾了几大箱行李,只是临走却懒得拿,只拎个装衣服的箱子就出门,此时倒是察觉到其他几箱行李的重要性了。
他的洗漱用品一样没带。
好在林延打扫屋子时已经把东西准备好,刚才跟陆愈明去取行李时一起拿了过来。
不过,
牙刷毛好硬,牙膏味道有点太刺激了,水里的余氯味道真重……
陆愈明最后是皱着眉带着满身水汽出浴室的。
“怎么了?”龙辞见他面露不耐,疑惑地问。
“牙刷毛太硬了,”陆愈明舔舔牙龈,说:“牙膏用起来也怪怪的。”
龙辞:……
“忍忍吧豌豆少爷,回头带你去镇上买新的?”这些东西都是舅舅在村里的小卖铺里买的,村里老年人很多,苦惯了,日子过得也将就,小卖部老板进货时自然也挑着便宜的带回来,确实不算好。
“或者你网购?我发收货地址给你。”龙辞摸出手机打算加好友。
“村里还能网购呀!”
“能呀,就是东西送不过来,得自己去镇上取。唔……家里WiFi密码也发给你。”
陆愈明就搬个小板凳坐一边去刷购物软件了。
龙辞扶外婆洗漱好,又倒杯养生助眠的药酒给她饮下,帮人安顿好后才开始打理自己。
白天为了做事方便,头发被她用檀木簪子挽在脑后,此刻洗完吹干,乌黑柔顺的发丝便如海藻般蜿蜒披散在肩头。
“欻欻——”
龙辞吹好头发走出来时,陆愈明已经买好东西,正拿着个刷子蹲在水龙头旁边刷他的鞋子。
今天在村里走来走去,鞋面沾上不少尘土。
大少爷哪里亲自动手刷过鞋,手脚生疏一不小心就把水溅到鞋里头,最后干脆整个按进水里洗一遍。
龙辞由着他折腾,去二楼房间拎出个竹笼走到院子里打开,在瓜架下吹响一直挂在颈上的土陶哨子,笼子里便游出一条黑色的蛇,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