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王府上下,对于文瑶的到来,几乎严阵以待。
特别是王妃和广陵王。
广陵王是性子使然,见了生人,有种不自在的疏离感。
而王妃则是一心想着给文瑶留下一个好印象,却有些过犹不及,那眼神,热情如火,像极了巴不得今个儿就是燕檩和文瑶的成婚之日。
燕檩有些无奈,先打破了僵局:“公主舟车劳顿,先去西厢休息一下吧。”
或许是病还没好全的原因,文瑶确实有些犯困,便点了点头,礼貌回应:“有劳了。”
王妃直勾勾地盯着文瑶看,那是越看越对味儿,越看越觉得欢喜,对着广陵王小声嘟囔:“这个儿媳妇,我甚是满意。”
文瑶还未走远,王妃声音虽压得小声,但也被她听见,不由耳根子一热,羞涩地低下了头,连脚下步子也不自觉快了些。
……
西厢的一间大房,是王妃特意命人收拾出来的,虽说再过段时间燕檩就会与文瑶成亲,成亲后文瑶就会住进燕檩的院子,但这成亲前,王妃也不敢怠慢文瑶。
自古以来,最让人头疼的便是婆媳关系,王妃可不想自己成为一个惹人嫌的恶婆婆。
“可还满意?”燕檩四处查看了一下屋子,自觉没什么疏忽的地方,便凑到文瑶身侧,柔声问了问。
文瑶点了点头,对燕檩表示感谢:“文瑶很喜欢屋内布置,有劳世子费心了。”
“喜欢就好。”燕檩本来想说这个屋子是自家母亲一手安排的,可不知怎地,对上文瑶那双明亮的眼睛,他生了私心,竟毫不犹豫地将这功劳抢了下来。
下人们有序来往,小柳儿指挥着他们,将行李放到合适的位置,忽然之间,偌大的房间,似乎所有人都在忙,只剩文瑶和燕檩面对面而站。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都有些无措。
作为男子,燕檩率先打破了沉默,他装模作样地将拳头放在嘴边,轻轻地咳了一下,说:
“圣上给了我旨意,要带公主好好逛一逛长安城,等过两日便是花灯节,还望公主赏脸。”
说完这个话,向来都不知天高地厚的燕檩,竟无端生出来些紧张,他居然在怕文瑶拒绝。
还好,文瑶对他没那么抵触。
只见文瑶勾唇一笑,微微欠身,出声道:“那麻烦世子殿下了。”
燕檩心上一喜,连忙道:“不用这么客气,直接叫我燕檩就好。”
文瑶愣了一瞬,试探地喊了一声“燕檩”,他应了,笑得花枝乱颤,还不忘趁着机会喊她“文瑶”。
微风袭来,把燕檩心上那点小火苗吹得更旺,他感受着自己躁动的心跳,直勾勾地盯着文瑶,竟是生出一个念头:他一刻也不想离开她身边半步。
只可惜,心中如何小鹿乱撞,现实里还是要有分寸,毕竟他们还未成亲。
从西厢离开,燕檩的嘴角始终没下来过,一脸春风得意地冲到了王妃面前。
他言语是抑制不住的激动,握着王妃的手,跟放鞭炮似的将想法往外蹦:
“娘,我就要文瑶当我的世子妃了,您行行好,跟熹妃说说,让圣上早点定下我俩的婚期,好不好?”
王妃一口桂花糕还没咽下去,拍着他的手示意他别急。
等了好半会儿,王妃喝了口茶,才缓缓道来:
“你以为我不想你早点娶妻啊?婚期的事情,我早打探清楚了,据熹妃的消息,是要等使臣将进贡的事宜确定好,才能真正定下,估摸着,最快还得等个三四日。”
燕檩知道两国邦交责任重大,文瑶作为吐蕃送来和亲的公主,婚事定不能马虎,听了王妃的话,便也平复了些许激动的情绪。
“瞧瞧你,先前谁一口一个不想成亲?现在倒好,比谁都急……”
王妃调侃的话还没说完,燕檩就脸上一热,匆匆道别离开,颇有一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他这一举动,惹了王妃一阵嬉笑。
……
文瑶在西厢住下,倒没有什么身处异乡的愁绪,广陵王府,比她原以为的样子要温馨不少。
这日,花灯佳节,文瑶心中记着燕檩的约,日头刚落,便坐在镜前,开始梳妆打扮。
小柳儿忍不住打趣:“公主这番模样,倒真是有一种与情郎幽会前的慌张感。”
经过这两日,小柳儿在广陵王府周到的招待下,已经对燕檩有了改观,不再带着初见时的偏见看他,且渐渐接受他是文瑶未来夫君的这一事实。
她觉得,文瑶嫁给燕檩,或许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听了小柳儿口中的话,文瑶脸一热,娇嗔道:“不许胡说!”
可即便她这样说,心中却也忍不住地去想,把燕檩当情郎吗?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他们总归就是要成亲的。
越想,心中就越是莫名地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