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生气地走过来,呵斥道:“小心一点啊!这里面都是珍贵的器材。”
安德烈一个劲道歉,而苏柯倒是提高分贝说:“是你的器材放置不规范给客人造成了不便。”
云洛青拉住苏柯,语气轻和地说:“好了,是我不小心。”
苏柯的气势仍旧没弱下去,说:“如果伤势严重,我会让律师联系你。”
那老板闻此倒是弱下去几分,说:“算了算了,反正你们也没有弄坏东西。”
虽然闹了些不愉快,但苏柯还是付款买了那个拍立得。
云洛青骂他是冤大头。
“一个拍立得,就算是高定联名限定,也值不起三千八欧元。”
苏柯不急不缓地说:“值得起。”
吃完晚饭后,苏柯和云洛青回了酒店。
云洛青在大厅停下来,问:“苏柯,你住哪?”
苏柯来了巴黎还没落脚就进了医院,自然是没有订酒店的。
云洛青看着苏柯的表情,质疑道:“你不会忘了约法三章吧?”
苏柯装傻充愣地问:“什么三章?”
云洛青和苏柯没有办婚礼,是云洛青强烈要求的。
她不想那么张扬。
况且,和苏柯这种声名在外的人结婚,对她来说,的确不算什么喜事。
他们潦草地领完结婚证后,云洛青拿出了一张A4纸,写着约法三章。
苏柯原以为云洛青的要求会很多,结果真正白纸黑字写下来的要求,只有三行字。
1.分房睡。
2.分房睡。
3.分房睡。
当时苏柯其实并没有要强迫云洛青睡一起的打算,只是云洛青如此抗拒以至于连着写了三行同样的要求,令他有些好奇。
结果云洛青当时只说了一句话:“怕你不干净。”
苏柯当时哭笑不得,但也很清楚,这代表云洛青对她的态度。
酒店大厅的钟指向9点。
云洛青催促道:“自己去开间房。”
苏柯说着“不急”,揽着云洛青的腰上了电梯。电梯里人多,云洛青试图掰开苏柯的手,却被苏柯用力往怀里带,揽得更紧了。
云洛青高跟鞋使了点劲踩苏柯的鞋,苏柯低头看她,眼里是饶有兴致的表情。
“苏柯!”云洛青咬着齿关半警告道。
苏柯没回答,只是继续看着他,眉间是一抹得意。
进了房间,苏柯总算放开了她。
云洛青喘着气,说:“苏柯,我们现在是离婚冷静期。你懂冷静期的含义吗?”
苏柯靠近她,说:“向民政局提交申请后,才会进入冷静期。”
“算了。我去重新开一间房。”
苏柯堵在门口,不让云洛青出门。
“就这段时间住一起可以吗?我保证,绝对不做什么。”
云洛青推开他,想起那天苏柯也是在这扇门前吻了她,说:“苏柯,你这个人全身上下,只有嘴是最不可信的。”
苏柯把嘴闭上,用手做了一个封闭的手势。
云洛青拗不过,松了握在门把上的手,泄气地说:“随你吧。”
云洛青坐到沙发上,准备拆拍立得的包装。
苏柯见此疾步走过去,说:“我自己来。”
云洛青蹙眉,道:“这么宝贝?”
“三千八百欧元,能不宝贝吗?”
云洛青自然知道他在开玩笑,买的时候阔绰大方,怎么会在乎是三百欧还是三千欧呢。
只是,在相机店她就隐隐觉得苏柯不太愿意让她碰这个相机。
遮遮掩掩反倒让云洛青徒增好奇。
不过,她并不想在苏柯面前表露这份好奇心,只是随口催促苏柯去洗澡。
苏柯见云洛青不再在意那个二手拍立得,便把它放起来,起身去浴室。
浴室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云洛青蹑手蹑脚地走到桌子旁,拆开拍立得的包装。
黑金配色,小巧玲珑。
她想起自己好像也买过类似的,当时和林星逛商场,收到二伯的电话。
“洛青,今天是你们结婚一周年,准备怎么过?”
自从和苏柯结婚后,二伯经常打电话来关心两人的感情。
云洛青知道,二伯关心的不是她开不开心,幸不幸福,而是这场联姻带来的利益关系是否还稳固。
一直以来,她以为爷爷、二伯、小姑是喜欢自己的,疼爱自己的。
但是在家族利益面前,她不过是无依无靠的漂泊小草,随时都能被推出去,然后告诉她:“这些年大家这么疼爱你,现在也是你为家里付出的时候了。”
好像她若是不答应,就是不肖子孙,不知感恩一般。